从江宁身边路过的时候,温霆延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过去,问了这句话。
刚才的对话江宁听到了,自然从他口中听见了洛夏这个名字。至于好奇也谈不上,毕竟江宁从来不会八卦他人的私事。
她淡淡一笑,饶有兴致地盯着温霆延,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笑什么?”温霆延发出疑问。
江宁耸肩,洞察的眼神已经看穿了温霆延的想法,她问出了一个本人十分好奇的问题:“你们兄弟两个为什么有话不能直接说,非要我在你们中间传话呢?”
温霆延之所以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就是想要告诉自己答案,然后再转告给顾景随。
明明可以直接说的事情,非要多此一举,江宁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温霆延只是笑了笑,反问道:“嫂子为什么不去想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呢?”
“因为没必要。”江宁毫不犹豫的回答。
接下来两人都笑了笑,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
晚上,温玉岚出现在了病房里。这次来的时候她的身后跟了好几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带着礼物,全部是要送给江宁的。
江宁拒绝,却拦不住温玉岚盛情,只好接了下来。
而温霆延全程都没有出门,那个总是不听医嘱也要乱跑的人,今天却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温玉岚又和顾景随说了几句话后便进了里面的病房,房门打开的时候,能够看到温霆延静静地在病床上坐着,眼神冷漠疏离,和平日里的那个他完全不一样。
“他真的没事吗?”江宁有些不放心,看着顾景随问道。
顾景随自然知道温霆延有多讨厌自己的母亲,考虑到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担心情绪激动会对造成影响,所以十分的犹豫。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有些事情也需要自己面对,所以便和江宁在外面等着,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马进去。
二十分钟后,温玉岚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她和来时完全不一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开心的,腰杆挺得笔直,走的时候却低着头,一只手还在擦眼泪。
再看看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景随,江宁,江宁妈妈。”温玉岚走到三人面前,深深地鞠躬:“霆延就多麻烦你们照顾了。”
她一直在忍着情绪,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顾景随见状说要去送送她,于是跟着出去了。
江宁和母亲对视一眼,只听见母亲说:“进去看看吧,安慰安慰他,他一个人也不容易。”
之所以会同意和温霆延住在一个病房,是因为年华慈听女儿说起过关于他的故事,觉得这个孩子从小就挺不容易的,心生怜悯,便答应了下来。
“咚咚咚。”奉母亲之命,江宁敲了两下门后走了进去。
温霆延抬起头,眸子里氤氲着雾气,看到是江宁后他笑了笑:“我不需要安慰,也没什么好安慰的。”
是啊,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早就习惯了,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没有什么好安慰的。
江宁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句:“注意身体,有任何情况联系医生。”
温霆延张了张嘴,想说江宁竟然是这样冷血的人,不过转念一想,是自己先说了不需要安慰在先,所以江宁做的也没错。
至于他为什么会叫洛夏这个名字,还是顾景随送完温玉岚回来之后告诉的江宁。
原来洛夏是温霆延父亲那边给取的名字。因为他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得知温霆延也患上了这个病后对他有了几分怜悯。再加上他手里拥有洛家的遗产,所以渐渐认了他这个孙子的存在。
至于温玉岚,早就在t国找了个男人嫁了,却又因为儿子手里还有前夫的遗产,所以怂恿他去抢夺家产,不料得到了儿子的拒绝。这也是温霆延为什么这么讨厌她的原因。
不仅如此,温霆延还警告她,如果再敢对自己手里的这份遗产打主意,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温玉岚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显然可见,两人没有达成一致的决定。
当然,后面的事情是从温霆延口中得知的,毕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温玉岚又怎么能亲口承认。
江宁听后深觉震惊,她不敢相信温玉岚找回温霆延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他手里的那笔钱:“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父母的,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顾景随看着一脸意外又愤怒的江宁,轻声说着。
是啊,并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当家长,而有些人根本就不配。
想到手术室外那天的温玉岚哭着祈祷儿子会平安无事的样子,江宁就觉得可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让儿子活着,而是为了他手里的那笔钱。
这件事情让江宁感觉自己之前对温霆延有些冷漠了,打心底开始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对待。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久了,意外就会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