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团聚的喜悦过后,剩下的是处置白媚歌的事情。
凌王爷特地将白媚歌关起来并未处决,为的就是这一天。
“你想怎么办?”
提到那个昔日的枕边人,凌王爷皱着眉头,眼中的愧疚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
直到现在,凌王爷依旧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想他聪明一世,到最后却被一个女人算计得彻彻底底。
家破人亡不说,差点儿波及北羽社稷。
他一辈子效力,为之奋斗的,与最珍视的,差点全都毁在枕边人的手中。
听到凌王爷的问话,慕夜溟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他轻飘飘地开口,“我想去看她一眼。”
凌王爷没有表示,可是一旁的柳云笙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直到现在,她对慕夜溟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
虽然他看似轻描淡写,根本没有把白媚歌放在心上,可是从那冷静的语气中她还是听出了一丝杀意。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她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她一边说着,抬头对上了慕夜溟漆黑的深眸,低声解释,“我不进去,让我在外面守着好吗?”
她的表情诚恳,声音中带着一丝小
心翼翼,像是怕惹他不快一般,却一瞬间让慕夜溟软了心肠。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失态的样子,但那人若是换成了柳云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好。”
获得慕夜溟的允许之后,柳云笙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起走向了白媚歌的院子。
只不过走在小路上,柳云笙却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从前白媚歌虽然身为侧妃,可她的性子要强,王妃有的东西,她也一定要有,再加上因着凌王爷的愧疚,她在府中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现如今,也不过才过去两个月,但眼前的情景却大不一样了。
两旁的小路上杂草丛生,除了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外,再看不到别的人影,白媚歌院中的下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们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站定,屋中便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来人啊,我可是王府侧妃,你们怎么敢如此怠慢我?”
那道声音刺耳,带着浓浓的沙哑,犹如粗糙的砂纸一般,传进柳云笙的耳朵中时,让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在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是白媚歌后,她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
柳云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试探
开口问道:“她……是不是疯了?”
慕夜溟没有回答,在踏进这间院子时,表情已经冷了下来。
他率先一步走在柳云笙的前面,直到站在屋前。
记忆中,华贵精致的小院已经荡然无存,门前满是灰尘,窗户上糊着的窗纸也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不断传来白媚歌的叫骂声。
如果不是声音太过熟悉,恐怕没有人敢相信,里面关着是从前那个高贵清冷,目下无尘的白侧妃。
与柳云笙对视过后,慕夜溟沉默许久后终于推开了门。
可是刚一走进去,鼻尖便漾起一股格外难闻的气息。
往里看去,白媚歌依旧身着她最喜欢的华服。
但形象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此时的她头发杂乱地垂下,一张芙蓉面上多出了很多皱纹,乍一眼看过去,甚至还有些恐怖。
此刻,她正疯疯癫癫地游荡在屋中,狠狠地砸着桌子。
在凌王爷下令那一天起,她院中便不准任何人进入。
除了每日有人送饭过来,保证她还活着之外,白媚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其他人。
美梦落空之下的落差,逼得她的精神压抑,刚开始,或许还能勉强维持淡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
她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凌王爷是真的放弃她。
在这样的刺激下,她慢慢地疯狂了起来。
慕夜溟并未掩饰自己的动静,在门开的那一刻,白媚歌猛地激动地看过来,“王爷,是您来了吗,您来看臣妾了……”
她的声音欣喜,笑容却在看到慕夜溟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怔怔地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身体,像是不可置信,“怎么……怎么可能?”
即使之前凌王妃就告诉过她,慕夜溟没有死。
可是白媚歌却根本不相信,她耗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死亡的消息。
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凌王妃不服输,才故意编造出了这个谎言来骗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不断摇着头,面色惨白。
慕夜溟面色陌淡,不给她一丝幻想的机会,冷笑一声,“不可能?你是指你的毒计没有得逞,还是我根本没有死?”
他的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把白媚歌刺激得惨叫了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徐丞相倒台的时候她没有害怕,被凌王爷发现,甚至连累儿子被发配边疆时,她
也没有害怕。
因为,一切还有机会。
只要慕夜溟死了,凌王府就没有了继承人,这样她的儿子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