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挑眉,掩唇一笑,放下杯子道:“你用了好严重的三个词,让我如何敢当呢,你在县令府当差许久,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对我的性格也有所了解,跟这三个词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宋行水拿起茶壶又给她倒了杯水,嘱咐道:“等凉些再喝。”
辛桃收回手再次靠到椅背上,勾唇一笑道:“你倒是坦诚,不愧是我挑的人,这么一会你已经提了两个问题,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呢。”
“第二个。”
“原来你对我的兴趣比对你自己还要大啊。”
对于她的调侃,宋行水抿唇不语,辛桃不由朗声一笑,他越是这副模样,就越是让人想要逗他,在他忍无可忍抬头,目光含怨看她一眼的时候,她才堪堪收住笑意,轻咳一声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的事。
“有个词叫示弱,你可听过?”
“原来你还懂兵法。”
示弱是兵法中有所记载的一种对付敌军的有效方法,当所面临的对手比自己强大时,可以通过这种方法麻痹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以蛰伏达到目的取得最后胜利。
在县令
府她独树一帜,前有狼后有虎,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站在她这边,除此之外,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辛桃耸肩一笑,道:“我不懂什么兵法,只是比旁人更加惜命,鬼门关走过几趟你就会发现,有时候死这个字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为了好好活下去,也为了祖母,我必须如此。”
宋行水点点头,想起另一个问题,道:“为何选了我?”
“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
辛桃略一扬眉,许是半躺半坐的累了,伸了个懒腰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本身又穿了身素白的衣裙,瞬间闪闪发光,格外耀眼,让人不由看呆。
望着天边的明月,辛桃启唇慢条斯理道:“可能因为你是最特别的那个,其他人进了院子都会左看右看,一双眼不安分,所有的情绪也都明晃晃暴露在我面前,有不屑,有讥讽,有嘲笑,只有你,让我看不懂。
表面上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架势,实际上你才是心里想法最多的那个,我很好奇,到底经历过多少事才会让一个人完全学会掩饰情绪,又或者我简单些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宋行水如实回答道:“这个问题你问过不止一遍了,我也还是那个答案,家道中落,被迫为奴。”
辛桃默了默,倏然转身勾唇一笑,道:“那我再问的细致些,所谓家道,是何家何道?你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和气质,无形中给人压迫感,虽然你一直在说服自己要与我主仆相称,但你的心却并不听从你的调配。”
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气息,说不定这位公子哥还是皇家来的,那她可真要感谢自己的眼光,捡到了了不得的人物。
宋行水不答,好似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良久后回道:“日后我……属下会注意,时辰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哎……”
辛桃忽然有种弄巧成拙的挫败感,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借此点出他的特别而已,但这个人好像完全误会了。
抬抬手想把人叫住,已经晚了,他头都不带回一下的去了前院,之前还知道收拾收拾桌子,把茶壶茶杯什么的端回屋里,这次可倒好,动都没动就原模原样放在那,辛桃察觉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烦躁的挠挠头,往前院的方向走
了几步,想起他倔强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越是这时候凑上去越容易碰一鼻子灰,索性就晾他一晚上,明早要是还不消气的话再道歉也不迟。
结果就是,两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怎么亮就顶着个乌眼圈碰面了,相对无言,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辛桃看出他脸色仍然有些不好看,正琢磨着怎么解释,怎么道歉最稳妥,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又急又燥,声音极大,周边的邻居都被吵醒,披上件衣服就赶出来看热闹。
“那不是小寡妇吗?怎么还缠着宋侍卫闹个没完,人都拒绝她多少次了,没羞没臊,呸!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就去砸门,是有多迫不及待,上赶着也要贴上去,你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指不定软的硬的都不行就打算用身子勾引呢,如此下贱,真是丢了石头村的脸!”
“再怎么说也是当了娘的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喂奶,不说给孩子做个榜样也就罢了,还如此败坏风气,我去找老村长!”
施小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找辛桃算账,对周围带有各种色彩的视线
和指责怒骂已经完全顾不上。
要不是辛桃,她也不会一个人被扔在山上,也不会迷路,更不会被……
想到下山前所遭遇的一切,她浑身就发抖,胃里阵阵翻滚泛着恶心,即便是那些人已经走了,也还是感觉身上有好几双手在摸来摸去。
腰酸痛无比,腿阵阵发软,一伸手衣袖就会自己滑下,露出胳膊上的淤青,这一身的伤痕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