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水说罢,辛桃的脸色并没有很好看,并非她不清楚这个道理,从小失去母亲,紧接着又失去父亲,孤身一人的滋味有多苦她早就尝过,可她还有祖母护着,心宝什么都没有了。
“她跟你很像。”宋行水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觉得有些压抑,“并非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你,我猜,你不会丢下她不管。”
辛桃叹了口气,“不错,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便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我原本的身份就已经很尴尬,带着她反而不安全,她已经很苦很可怜了,我不想再让她继续跟着我受苦。”
“如何是受苦?恰恰相反,你给了她一个家,就像荷香秋染一样,你买她们回来不是要让她们做奴婢,而是要给她们一个家。”
辛桃顿了顿,沉默了,仔细想想,如果真要把心宝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
板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有时候还会陷入泥里,连拖带拽的衣服都成了黄色,总算是看到了凤凰村的影子。
四面环山,村子中间有一条河隔开,河道很宽,水流很急,就算是站在桥上,河水也会沾湿鞋袜。
顺着狭窄的通道进去,周
围都静悄悄的,只有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阳光只能照进一小缕,辛桃有些不自在的搓搓胳膊,总感觉这个地方很阴森,走了大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刚才还时不时跟他们说句话的车夫现在也没动静了,面无表情握着缰绳的模样像个傀儡,宋行水对危险的气味很敏,感,一手紧紧将辛桃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字,经历了风吹雨打之后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但还是隐约能看出凤凰村三个字。
进了村子,板车一停下,几人便陆陆续续下车,宋行水手伸入辛桃腋下将她半抱下来,说句实话,这周围的气息让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不舒服,空气中血腥味很淡,仔细闻才能闻的出来。
“跟紧我。”
他低头对辛桃说道,握,住她的手时感觉一片冰凉,手心中已满是冷汗,宋行水皱眉,想带她原路返回,回头时对上村民诡异的眼睛,就知道来容易,回怕是不好回了。
“心宝家在右手边第三户,我们还要准备准备下地,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凤凰村很小,就只有十几户人家,
一眼就能望到头,说话的是车夫,拉着牛车停到了右手边第一户,宋行水护着辛桃小心谨慎的往里走,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刚走到第二户,突然有个小石头砸到了他们面前,二人循声望去,在路旁的柴火垛后面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偷偷摸摸的,正是被宋行水丢出去的男子。
才一会不见他就已经灰头土脸,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有的地方还伤到了,看痕迹,似是被人挠的。
不动声色的凑过去,随他一道躲在柴火垛后面,男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还真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心宝送出去,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找死。”
“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辛桃也压低声音,看着他纳闷道。
“这村子死气沉沉,一个活人都没看见,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男子轻飘飘吐出了这句话,不小心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唤。
“确实很奇怪。”辛桃看了一圈点点头,右半边还有点人的踪迹,左半边干脆除了房子就是房子了,而且,这里就这么大,她也没看见有什么地方是可以
种田的啊。
“他们都去哪了?总不能十几户都是空的,怕有人过来抢东西,所以玩的空城计?”
男子看她的眼神更像看傻子了,“你说的那什么空城计我不知道,但这里确实是空的,你也看到了,这地方不适合种地,他们又不愿出去,一直混吃等死。
久而久之就开始闹饥荒,草吃完了,连,根都被他们拔掉再也长不出,树秃了,养的鸡鸭还没等长大就下了锅,干喝水不可能饱腹,他们熬不下去,就开始……吃人,整个村子到现在就剩几个人,其他的全都死了,连骨头都不剩。”
辛桃皱眉,“没有东西吃为何不出去?”
男子摇摇头,“说是凤凰村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外面不安全,四处都是战乱,出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就这么死在自己家里,也算入土为安。”
“规矩?这么说吃人也是规矩了?”
男子再次摇摇头,“之前地里收成很好,虽不至于太过富裕,但也能自给自足,混口饭吃,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种啥啥不活,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维持了没多久,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自幼从这里长大,其
实它原本的模样很美很美,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鸡犬相闻,人与人之间更是好的不能在好。”
辛桃嗤笑,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能养活他们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为何定下不能出去的规矩,下定了主意把自己和自己的族人困死呢?
问他也不知道,“老村长早就死了,想必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其中缘由。”
宋行水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姓什么?”
男子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