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手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就是看着很瘆人,她晃了下晕晕乎乎的脑子,边按压着脖子边起身,想着去打点水给她擦一下好处理伤口。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宋行水端着铜盆,肩膀上挂着干巾迎面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两人都是满脸的疲色,要么是整夜没睡,要么是起的太早没睡够,很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去做点早饭过来。”
辛桃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朝他点点头,蹲下来给苏湘仪处理伤口,喝了醒酒汤又吹了一夜的风,直到早上酒醒的差不多了人才堪堪睡过去,梦中都不能静下心来,眉头紧紧锁着。
把她凌乱的头发简单处理了一下,辛桃微微歪头,“去拿笤帚和簸箕过来,把这边收拾一下,小心着些,轻拿轻放。”
她都这么说了,江牧舟就算是不愿也没话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背着手,摇着头,大摇大摆的去了后院,知道的是去拿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擅闯民宅,打家劫舍呢。
苏湘仪是疼起来的,头就跟炸了一样,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幔,鼻尖的熏香
,嘶了一声捂着头坐起来,右手撑着床想要下地,结果刚一用力就钻心刺骨的疼,一脸别扭的盯着被包成粽子的手,昨夜的记忆源源不断涌进,这下头更疼了。
她昨晚……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这该叫什么?酒色误人?
“来……”刚发出声音嗓子就卡住了,她揉揉眉心,觉得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哪哪都不舒服!
“醒了?”
江牧舟推门而入,把热了好几遍的早饭放到桌上,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寻常,苏湘仪努力回想,有了些许零碎的画面,掀开帘子,扶着床畔起身,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透透气,接着才坐到桌前,看了眼菜色,清淡的有些食不知味。
“小孩,你是昨晚桃子带来的那个吗?”
听到她主动说话,江牧舟微微一怔,嘴角上扬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我叫江牧舟。”
苏湘仪左手拿过勺子,刚舀了一口粥送到嘴里,闻言差点喷出来,她什么时候问他叫什么了?这小孩看着冷冷淡淡的,没想到一开口竟如此热情,唉,果然又是个沉迷于她美色的男人。
完全没考虑到人家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八岁,
别说男人,连个男孩都还不算呢,顶多是个脾气古怪的小屁孩。
面上不能有所显露,苏湘仪回了他个笑容,点点头道:“挺好听的,谁给你取得?”
“我爹,我爹叫……”
苏湘仪忙抬起手,“我可没打算知道你爹叫什么,更不想知道你娘姓甚名谁,我现在脑子还乱着,你就不用跟我说了。”
“我娘死了。”江牧舟忽然耷拉下脑袋,刚才的欢笑好像都是假象,此刻神情黯淡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苏湘仪没有哄小孩的经验,讪讪的挠了挠头,满是歉意的说了句抱歉,原本就吃不下,现在更是一口都咽不下去,见他神色恹恹的,头发都快挠光了,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我突然对你爹有点感兴趣了,他叫什么啊,跟你一样姓江吗?”
父子俩还能不一个姓?江牧舟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个问题,听到她问就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小的兴奋,如实答了。
“是,跟我一样姓江,叫少禹,至于我娘,我没见过,从我记事起我爹就告诉我她死了,让我以后不许再提,但我在他书房中看到过一位女子的画像,画像上的人……
跟你像了七八分,很美很美。”
这年头有认妻的,有人夫的,也有认子的,突然跑出个小家伙要认她做娘是怎么回事?她还是清白之身,哪里跑出这么大个儿子,开玩笑呢。
苏湘仪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右手要摸摸他的头,中途被拦下,只听他既严肃又认真的道:“辛姐姐说了,你手上的伤要养上好久,不能随便乱动的。”
“我身子骨好的很,这点小伤早就不疼了。”说着还咬牙甩了甩,江牧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严肃。
“辛姐姐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皮外伤不养个五十天都不行,她出门之前特意叮嘱要好好照顾你,只有小孩子才会不听话,你不可以。”
苏湘仪动作一顿,猛然靠近他,“她去哪了?”
江牧舟眨眨眼,把头撇向一边,对着她始终没办法撒谎,“昨天刚盘下铺子,有些地方辛姐姐不满意,要去亲自盯着做改动。”
“此话当真?”
苏湘仪双眸微眯追着他的视线转了几圈,脸色倏地一沉,用力拍了下桌子,不止江牧舟被吓到了,就连隔壁房间正在陪心宝玩的荷香秋染都被惊动,抱起
孩子就跑了过来。
“苏姑娘,出了何事?可是饭菜不合口?”
江牧舟耷拉着脑袋,似犯了天大的错误,小手紧紧攥着衣摆,不是他不想顺,是辛姐姐几次告诉他不能说的,他答应了辛姐姐,爹说过,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想要别人信任你,就得拿出点行动证明自己可以信任,他想留下,不想走……
“你们小姐去哪了?”苏湘仪抬眸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