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时辰,苏湘仪不会照顾人,也帮不上什么忙,直接待在外间看着几个小的,也不进去裹乱,唯一让她厌烦的便是江少禹,跟个狗皮膏药样甩不掉,走到哪跟到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偏他讲的心宝感兴趣,江牧舟再不屑也得陪着,毕竟他怀里还抱着个瞪大眼睛,好似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家伙,讲到兴头上还会跟着配合,手舞足蹈,笑的眉眼弯弯,口水横飞,偶尔溅到脸上,嫌弃的摸了把之后,嗤笑一声抱的更紧了。
前面都是辛桃一个人在操劳,忙了一晚上,现如今是头昏脑胀,四肢乏力,瘫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宋行水,耳边讲故事的声音和孩童银铃般的笑声混在一起,她转转眼珠,有些迷茫。
“是谁在说话?”她哑着嗓子问道。
施小玉撑着疲软的双腿去给她倒水,“是昨夜跟宋侍卫一道回来的公子,差不多就是江氏镖局的家主了,喝点水润润喉,他的病情已经稳住了,别人一醒过来你再垮了,酒楼开张耽搁了这么久,错过了吉日可是不吉利。”
辛桃接过抿了一小口,“哪里有这多讲究,大家在一起,随
便哪一天都是吉日。”
“话怎么说是一回事,怎么看又是一回事,这该讲究的还真不能马虎,如今江家主也找回来了,该谈的,该商定的都得早早定下,我看了下,最近的好日子就在三日后,但是不论结果如何,这酒楼都必须如期开张。”
辛桃并未答话,大拇指轻轻挠着宋行水的手心,陷入了沉默。
见状,施小玉叹了口气,撑着地在她面前坐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宋侍卫吉人自有天相,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还是强撑着赶回来了,烧也在慢慢往下退,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片刻后,辛桃道:“我还是想等他完全醒来再谈酒楼的问题,迟迟不开张原本就是等着他的,他现在昏迷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我要守着他。”
苏湘仪斜倚在屏风上,把她们的话听进耳里,她承认宋行水对桃子很好,可还没好到值得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现在的桃子,就好像那人刚死时浑浑噩噩的贺知柠。
“在看什么?”
“关你屁事。”
苏湘仪淡淡道,换了个位置离他远点,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缠上她了是怎么着?她早就说过,男人,
骨子里犯贱!
虽然她长的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对这种赶都赶不走的类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麻烦!
江少禹不厌其烦的贴过去,“我猜你在想我,对不对?你肯定已经在心里把我夸上天了,确实,像我这种貌比潘安,又会疼人的男子确实是少之又少,你会把我放在心上也不奇怪。”
苏湘仪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抽,动嘴角,抬手欲扇他个嘴巴子,手挥出去就被抓住。
“这是准备谋杀亲夫?你……”
这个季节鞋还是薄的,她这一脚险些没把他脚趾踩断,疼痛之余,手上的力度自然而然松懈了几分,被她轻易挣脱,还嫌弃的用袖子仔细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
江少禹咬紧了牙,忍住抱着脚上蹿下跳的冲动,在她幸灾乐祸的神情中,打起精神勾了勾唇角。
“踩……踩的好。”呼出一口气,继续道:“你怎么知道我脚正痒着,你这一脚下去,啥事都没了。”
苏湘仪笑容僵在嘴角总感觉被人小瞧了,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淡然道:“会武?”
脚趾头还会缓过来,钻心的疼,江
少禹不知道她这话啥意思,但骗谁都不想骗她,如实道:“会一……”
又是只说了半句,就被她拽着衣领拖到了院里,心宝眨眨眼,不解的看向江牧舟,“江哥哥,苏姐姐和大哥哥干嘛去了?苏姐姐好像很生气,会不会打大哥哥啊,我听姐姐说,苏姐姐打架可厉害了。”
江牧舟冷哼,把她转过去的头掰过来,“打死了才好,你不用管,乖乖待在我身边,听我给你讲故事可好?”
有故事听,小丫头当真就不管了,甩了鞋子窝到榻上,把怀里的孩子放到腿上,又招呼着他也上来,从旁边成堆的毯子中随手抽出一条盖在身上。
江牧舟与她对立而坐,毯子下,随便一动就能碰到她的腿,感觉有些凉凉的,他皱皱眉,干脆就夹住了她的腿给她保暖。
前厅是消停了,辛桃刚准备阖眼休息一会,就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她拧眉掀开眼皮,看了眼荷香。
“出什么事了?”
荷香很快回来,闻言马上道:“是苏姑娘和江家主,不知为何突然在院子里打起来了,砸了好多东西,还……砍断了一棵树,小姐的桩子也……”
“啊?”
施小玉慌
忙起身要出去劝劝,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这脾气太过暴躁,一句话听着不舒服就会动手,江家主也真是的,怎的刚一见面就惹她,方才在外面也是,言辞卑劣,放浪形骸,对着个黄花大姑娘说的什么话!
“施姐姐坐着,刀剑无眼,再伤了你。”拦下她,辛桃又看向荷香,“去找祁老把他们分开,有伤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