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清河县接二连三出了许多事,辛大姑娘医术高超,治好了连宫中太医都无能为力的疑难杂症,将魏大人从阎王爷手中硬生生抢了回来,辛桃的大名被人传颂,成为家家户户教育女儿的榜样。
当然,有人效仿,也就有人鄙夷,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亘古不变的思想,在大部分人脑子里已经扎了根,且拔都拔不出来,辛桃身为女子却跟男子一样抛头露面,还不知廉耻与人私定终身,还为了那个男的拒绝了魏大人的求亲,听说是辛府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卫。
魏大人宽宏大量,又是知恩图报之人,自然不会跟个晚辈一般见识,还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珠宝,众目睽睽之下成箱成箱抬进辛府,如此胸襟令人赞叹不已。
魏然本身又体恤民情,从不乱收苛捐杂税,谁家有困难了还会伸手帮衬一把,此事一经传出,他的形象俨然在百姓心中越发高大了。
再加上魏斌一事,男人同情他,女人为他惋惜,相比之下,有关于辛桃的负面言论反而满天乱飞。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秋染气呼呼为她抱不平,放盆的时候太用力,里面的水喷溅出来,弄的她身上哪哪都是不说
,地毯还湿了一部分,荷香皱眉看了她一眼。
“一大清早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收拾干净,等着小姐罚你呢。”
秋染撇撇嘴,默不作声开始收拾,嘴里还嘟囔着,“要不是小姐救了魏大人,他早就去见阎王了,儿子不是亲生的,夫人跟人暗中苟且,又不是小姐的错,他是受害者,小姐也不是凶手啊,凭什么所有的罪责都要小姐担着。”
辛桃看着镜中淡雅素净的一张脸,拉开妆奁的抽屉挑首饰,“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忘了,他们要说你也拦不住,又何必非要去听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他们说的再难听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会掉根头发,也不会少块肉,我还不是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不去在意,也无需在意。”
“奴婢就是气不过。”收拾干净,秋染换了条干巾沾湿给她捂手,“小姐明明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也不应该被他们随意污蔑,什么脏水都往小姐身上泼,最好别让奴婢逮到是谁散布的谣言,否则,奴婢一定撕了她的嘴!”
她脸本就有些圆,这一生气起来煞是可爱,辛桃抽出手捏了捏,笑道:“好了,我答应你,等找到这个人
,一定让你撕了她的嘴,可好?”
秋染瞬间两眼放光,呲着一口白牙抬头笑起来,“这可是小姐说的,不能反悔,奴婢就知道小姐最疼奴婢了!”
这个人是谁其实并不难猜,放眼整个清河县,和她有仇的拢共就那么几个人,辛栀在家庙,身旁有人守着,每日里吃斋念佛,偶尔情绪不稳定会折磨伺候的丫鬟,倒是没弄出人命,除此之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魏斌,刚从刺史府逃出就被驱逐出魏家族谱,无人依靠,他又没什么本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再愚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使什么幺蛾子。
排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府里的那位了,被关在院中不允许外出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孙茹藏的资本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宋行水很快带着调查的消息过来,跟她猜的一样,此事确实是孙茹的手笔,孙家也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辛桃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寥寥几句话,眸光忽明忽暗。
“仪姐的伤已经痊愈,递个消息回去,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我有件事要跟她确定一下。”
“你怀疑孙家跟南边蛮夷部落有勾结。”想到这个可能性,宋行水面色同样
有些复杂,“孙家世世代代以从商为生,蛮夷部落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我们也算半个商人。”辛桃将手中纸张折起,接过点燃的油灯将其烧成灰烬,“从商所获得的利益难以想象,尤其是商队,他们做的不单单是自己国家的生意,还会天南地北的跑,如果我猜的不错,孙家走的就是这条路。”
她敲敲桌子,“南边常年洪涝严重,严重时会折损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财务上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蛮夷部落本就落后于其他国家,为了不被动挨打,他们只能想方设法敛财来发展自己。
马匪、劫道的贼人为何大部分都是南方口音,这就是原因,好不容易有人将大笔银子拱手相送,不需要他们冒险了,他们会不心动?我可不信。”
这都不是关键,让她确定这一猜测的,还是在刺史府时问过魏斌的一个问题,他给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毒是哪来的?”
“这话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你妹妹,我也很奇怪,如此霸道的毒,她是从哪来的?听说中毒之人一旦毒发,浑身都像蚂蚁咬般又痒又疼,渗入骨髓的疼,我是没有试过,可你祖母试过啊,不信你回去
问问她。”
她没有问,而是在祖母沐浴时偷偷进去看了一眼,祖母的胳膊,后背满是挠痕,毒已经解了许久还不见痕迹消减,可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只要想起她就恨不得冲到家庙剥了辛栀的皮,再一把火把孙府烧的渣都不剩!
“会好的。”宋行水握住她气到颤抖的手,身体前倾对上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