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欣然答应,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这几个人,随便一撕都是一嘴毛,她已经没有兴趣了。
“先夫人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自己看上的是个随时沾花惹草,不干正事的废物,以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背后,怕是会躲起来哭吧。”
辛桃脚步微顿,缓缓转过头去,孙茹以为会从她脸上看到悲痛,恼怒的神情,然而并没有,她特别平静,眼中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对自己娘是怎么死的一点都不关心?就算自幼不曾见过,亲情终究是牵绊,不该如此冷血无情才对,除非她,真的没有心。
孙茹不信,肯定是她说的太过无关紧要,激不起涟漪,若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怎么会停下来,肯定是,肯定是这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辛兆眉心一跳,第一反应是堵住她的嘴,这女子已经疯的完全失去理智了。
“胡说八道?”孙茹心里有了底,扶着嬷嬷的手起身,摔的七荤八素,哪哪都疼,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
“都说你与先夫人伉俪情深,相敬如宾,成亲多年都不曾红过脸,更别说吵架了,不过才过了十五年,当初的情意就都忘了?也是,生平第一
次亲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忘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辛桃面无表情低着头,阳光直直照在她脸上,苍白中带着森寒,宋行水搂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无声给她支撑与安慰,若孙茹字字是真,他不介意帮染染手刃生父,反正辛兆跟他没关系,死在他手上也不过多了条人命而已。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辛兆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他盯着孙茹的目光似毒蛇,“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你担得起?”
孙茹大笑几声,“是不是污蔑,一问便知,你敢不敢现在就跟我去大牢探望我父亲?顺便问问他,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当初被我迷的神魂颠倒,不惜亲手下毒谋杀发妻,现在身边有了新人,是不是打算故技重施,要了我的命助她上位啊。”
“疯子,疯子!”辛兆踹了邹管家一脚,“你是死人吗?她都疯成这样了还不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管,未免她什么时候又想不开出来乱咬人,直接把人弄晕捆起来扔床上,按时给她送吃送喝,别让她死了就行!”
“老爷……”邹管家犹豫着起身,却迟迟不上前,还想着劝劝,奈何辛兆是下了决心,一个眼神扫过来就
让他不敢反驳了。
“你也是如此对待先夫人的吧。”孙茹幽幽道:“只可惜,先夫人有老夫人护着,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听说我孙家的商队经常与蛮夷通商,便想方设法引起我的注意,对了,我还是个有夫之妇,甚至有了孩子你都不嫌弃。”
她嗤笑,“我还真当你对我是真心的,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拿到毒药,先夫人三个月身孕开始,你就收买了她院中负责做饭的厨娘,算计着分量给先夫人下毒,终于,在她分娩之时毒性彻底控制不住了。”
“住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辛兆不想听,也不愿听,面色越来越阴沉,后悔没早解决掉这该死的女人,到头来成为祸患!
孙茹已经不怕他,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死,她也要拉上垫背的,父女相杀的大戏,应该会很好看吧。
她上前几步,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深入骨髓的痛,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可她还是硬生生扛了下来,知道她为什么会大出血吗?是我干的啊,她拿我当朋友,我却一心想让她死,高傲如她,怎么会忍受的了。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若不是我,她也不可能刚生下孩子就咽了气,只可惜,毒并没有影响到她
的孩子,否则,我们母女也不用忍受这么多苦了。”
如何打击一个人最重要,就是不断往她心口扎刀子,栀儿写信来跟她要人,要钱,为的就是找些江湖中人要了辛桃的命,她当时就觉得不可行,别说宋行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哪怕是其他人,他们都无能为力。
这是条走不通的路,怕栀儿轻举妄动,也怕自己这个做娘的拖了后腿,这才决定送药过来挽回关系,来的路上嬷嬷就一直在她耳边提醒,千万千万要控制情绪,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要忍住不能发火。
没看到之前她当然一百个,一千个同意,看到后才知什么叫怒火攻心,光明正大在她面前护着别的女人,她如何能忍得住,这跟要她的命有何区别!
辛兆越是无话可说,就越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莺莺抱臂倚在廊柱上,眼中有诧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世上好男人不少,但辛兆绝对算不上,他顶多也就比禽兽多了点人的思想,会说人话,仅此而已,其他的跟禽兽还真没什么区别,只用下半身考虑的本能动物,会做出这种事也并不奇怪。
“怎么不反驳我了?哪句话戳到了你的心窝?你做的龌龊事数不胜数,我只是看
在夫妻情分的面子上懒的提,你不会真以为我怕了你吧。”
孙茹讥讽的笑了笑旁人不知她哪来的资本嚣张,辛桃却知道,她现在浑身血液都是倒流的,从内到外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