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微微抬手,很快有人带上辛兆和孙茹,只不过一个晕着,一个佯装镇定,仔细看的话会从她眼底发现浓浓的恐惧。
至于那个嬷嬷,不必再废话,很是干脆的扔进了牢房里,并未点明她的身份,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父亲……”
孙茹看到自家父亲狼狈的模样,牢狱中不堪的一幕,孙家在江南风光了许久,从未受过如此的苦难,而这一切的根源,她怀疑……不,肯定跟辛桃有关。
孙家确实招惹了不少的仇人,但大部分看在蛮夷人的面子上能罢也就罢了,毕竟天高皇帝远,下面的官员又不顶事,谁又能把手伸到最南边,她怎么也没想到,孙家的基业,会栽在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杀了她的侄子又毁了她的家,此仇不共戴天!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孙家主有些慌了,他搞不懂辛桃具体是什么意思,但脑子里多少还能想到个大概,要真是和那件事有关,等不到那位的救命圣旨,他们一家子就先一命呜呼了。
“孙家主可不要喧宾夺主啊。”辛桃悠悠开口,“人是我带来的,要走自然也是跟着我走,但,很可惜,事情弄清楚之前,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辛
大姑娘想问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他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何必为难她。”
瞧瞧瞧瞧,她还没说什么呢这就开始护上了,可真是父女情深啊,辛桃却不为所动,对于这种人,她向来是刀子嘴,石头心,还是捂不热的那种,企图跟她打感情牌,行不通。
“孙家主这话我就不愿听了,是她吵着嚷着要来跟你对质,我总不能拦着不让她过来,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干不出这种混账事,孙家主也很久没见过这个女儿了吧,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没了娘家的出嫁女,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呢。”
辛桃当真仔细想了又想,最后摇摇头,“难以想象。”
孙家主咬牙,刚才还冷的发抖,这会被她气的热血沸腾,头顶都快冒烟了,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他要是再听不出来,真是白白比她多活了几十年!
“我虽被押入死牢,具体什么时候行刑尚未可知,要是孙某侥幸逃过一劫,知道我的女儿在辛府过的不好,辛大姑娘怕是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已经杀了他一个孙子,这笔账他始终都没有算,还要怎么着?
辛桃嗤笑,“青天白日的,太阳还没落山呢,孙家主就做起梦来了。”
“你什么意思?”身为长辈,该没有道理被个晚辈拎起来教训!
“怎么?孙家主如今已经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辛桃冷眼看着他,淡然道:“通敌卖国,再多的银子也买不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你应该庆幸,庆幸孙茹不择手段,早早的嫁入了辛府,不然你孙家,可就彻底断了根了。
当然了,现在跟断了也没什么区别,你也从没指望着女人可以传宗接代,况且,还是她这种只知道惹祸的无脑女人。”
“通敌卖国?”孙家主面色紧绷,明明是紧张的不行,偏让人感觉他是在生气,“辛大姑娘可真是为孙某找了个好借口,好理由啊,孙某对朝廷忠心耿耿,每年不知道上缴多少税银,说孙某通敌卖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辛桃眼皮都没掀一下,不咸不淡说道:“喀什死了,孙家主是不是就以为死无对证,就算陛下也拿你没办法了?你要的不过是个证据,我给你便是,何需如此激动。”
证据?早在那晚之后,他就起了可能会东窗事发的心思,早早做了准备,该烧的烧,该藏的藏,不可能会露出马脚,十有八九,是辛桃在炸他,卑鄙,无耻!
跟这种人打交道太没意思,通过他的眼
神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辛桃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下意识的动作,宋行水却格外紧张,立马让人把火炉搬的近一些,眉头拧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生怕她受了凉,她的身体可扛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大病小灾。
“有没有证据无所谓,只要把这件事安到孙家主头上,你就注定脱不了干系。”宋行水淡淡开口,意欲速战速决,“以魏大人在朝堂上的声望,你觉得陛下信你,还是信他?孙家的银子确实养肥了不少人,也充盈了国库,立下汗马功劳。
前提是,孙家处在兴盛时期,现在的你,待罪之身,仅靠一支商队,如何跟湘思阁比?于情于理,你的算盘都会落空,与其做梦,不如活好仅剩的几天,人的一辈子其实很短,而你,马上就要到头了。”
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语气中满满都是不耐烦,但辛桃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不想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多开口,扬唇笑了笑,手指勾上他随意搭在把手上的手,在他微凉的手心轻轻挠了挠,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孙家主颓然瘫倒在地,即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孙家
已经没落了,拿不出往年的银两往朝廷这个无底洞填。
比起湘思阁,几十条人命算的了什么,哪怕是几百条,也不过是那位大手一挥的事,直到这一刻,他才切身实地感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