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照顾着丫鬟上菜上饭,时近中午,由于种种情况,所有人都没用早膳,中午这顿格外丰盛了些。
辛桃扶着老夫人刚一坐下来,看到食盒中拿出的饭菜,登时瞪大了眼睛,江牧舟还好,心宝已经垂涎三尺了,一手抓着一根筷子,盯着最中央的烧鸡发呆,眼中迸射出野兽看到猎物才会有的光。
“要不是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都不是,我都以为是您的大寿了。”
满满的一大桌,不说满汉全席,反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树上结的是一应俱全了,还有不少的糕点,红彤彤,带着些许黄色花瓣的枣泥桂花糕,白花花,用蜂蜜作为浇头的山药糕,还有各种各样的云片糕,加起来就有十几碟。
“都是迎香、荷香和秋染准备的,今儿个高兴,都不用客气,敞开了吃。”她看了一圈,发现桌上少了两个人,“怎么不见湘仪和少禹?”
“他们有事要办,一时半会回不来,把他们那份留出来,或者等他们回来再现做也行。”
“现做吧,入口的东西还是要新鲜的好吃,热过之后就变了味道了。”
说着,从撕碎的烧鸡中夹了个油乎乎的鸡腿放到心宝的碟子里,看着她直接上手抓着啃,嘴
里塞的满满的吃的很香,连带着自己的食欲也跟着上来了,林嬷嬷捂嘴偷笑,往常再怎么劝老夫人多吃点都没有,这下真是托了心宝姑娘的福,比之前多吃了小半碗的饭呢。
辛桃也发现了,没办法,心宝就是有讨人喜欢的本事,模样乖巧又可人,往那一站谁见了不喜欢,江牧舟清冷孤傲的性子都被拿下了,更何况是祖母呢。
吃过饭后,老夫人在院中来回走走消食,心宝打着饱嗝跟在她旁边,想忍又忍不住,脸涨的通红,周围的看客都忍俊不禁,就连老夫人都笑出了声,这可真是个活宝啊。
“心宝也有五岁了,该启蒙了,你祖父活着的时候就想让家里的后代子孙都走文官这条路,把辛府打造成书香门第,一股清流。
奈何嫡支和旁支都不争气,给他们请了先生,不出三日就给气跑了,到现在入仕的也就只有一人而已,偏又……说到底,还是底子不行,本就没有那个天赋。”
她看着靠在辛桃身上犯困的心宝,露出慈爱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心宝就很聪明,和小时候的你很像,说不准长大了也是个闷头做大事的人,有没有考虑过让她去辛府的学堂?总不能放任自流下去。”
辛桃看
心宝睡的不舒服,隔着衣服给她按摩微微鼓起的肚子,“我觉得挺好的,祖母您都说了,辛府不是那块料,又何必强求,更何况,心宝不算辛府的孩子,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我是不想让她浪费可老天馈赠的天赋,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啊,祖母今后就不提了。”
“我知道祖母是好意。”辛桃垂眸,“且不说辛府的后辈品性如何,从始至终能到学堂听先生授课的,只有男儿,女子就只负责绣绣花,学学琴棋书画即可,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心宝的出现会打破现状,她还这么小,我不忍心让她受欺负。”
老夫人听进去了,并且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况且,以辛府如今的情况,哪个先生愿冒死前来,好的找不来,坏的又教不好,说不准还会把他们带坏,他们还是最单纯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得不偿失,我们总不能带人上门抢,怕是违背了祖父的初衷。”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你祖父生前,与旁支的人还没有那么生分,逢年过节也会来往,平日里登门拜访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自从辛兆当了清河县县令之后,彼此的联系就越来越少,近些年直接就断了,也不
知他们在老宅过的如何,早看出辛兆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当初我就不该推他坐上这个位置。”
“以后的事如何发展,谁又能提前得知,算命先生算的都没有那么准,您只是遵循了祖父的遗愿,事辛兆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您。”
财帛本就容易使人迷失双眼,扰乱人的心智,辛兆本身有多虚伪,他的野心就有多大不然也不会痴心妄想到吞下她的生意,还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收取沉重的赋税,让百姓怨声载道,他看到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利益而已。
“我记得三位叔公都把家中十岁以下的孩子送了过来,安顿在哪了?”
她已经猜到了祖母的意思,倒不是反对,也不觉得被利用,而是觉得没什么意义,祖母是嫡支最有资格说话的长辈,理应由她来处理。
辛桃承认这个时代的孩子都过早成熟,可她对辛家的后辈,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十岁该是最难管的时候,管的紧了会起逆反心理,管的松了又不听,一个字,难。
也怪不得会接二连三气走许多的先生,没有绝对的耐心和忍耐力,是管不住一群泼猴的。
“隔壁的院子。”老夫人如实回答,“本想把他们借过来,毕竟都是孩子,就算都带了
人伺候,没个长辈在身边也不行,奈何辛兆和孙茹极力反对,我也没办法,只能退一步,给他们就近买了宅子住下,邹管家时常过去看看,眨眼的功夫,两年都过去了。”
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