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她确实没认出来,直到孙婷婷报出名字,两三画面从她脑海中划过,辛府的荷花池边,脸上带着巴掌印,狼狈不堪哭泣的少女,那是她们二人初次碰面的场景。
她知伤心的人是孙婷婷,孙婷婷却不识她,她也没有多此一举报出名字,当时原主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日后没有机会再碰到,又何必自报家门。
“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
孙婷婷捂住嘴,震惊的看着她,再也控制不住,热泪夺眶而出,“你是……荷花池边给我讲故事的姐姐。”
辛桃没什么感觉,本就是浮萍之交,比起同生共死的伙伴,孙婷婷顶多算个过客。
“现在我再问一遍,给你活下去,过平淡日子的机会,你抓的住吗?”辛桃系紧身上的大氅,起身往门口走,“心中有恨,想方设法消了便是,孙府的其他人,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包括孙茹,也算是为你和你娘讨个公道了,给你考虑的时间,明日给我答复。”
“对了。”跨过门槛时,又转过身对她道:“要谢的话就谢魏大人,没有他,我可能还发觉不到你的存在,你遇到贵人,命不该绝,好好珍惜。”
魏然让狱卒带孙婷婷下去休息,找两个丫头好生伺候着,亲自送他们
出去。
“既然认识,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万一她怨上了你,对你以后的计划也没好处。”
“若真是如此,伯父也不可能于茫茫人海中挑中她,您看人的眼光,有时还是挺准的。”
魏然无奈摇头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活到现在也没落下个污点,唯一的一次识人不淑还被你抓住了,我这把老脸哦,都没地放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辛桃站在马车旁欠欠身,“多谢伯父相助,此事一成,我定会备好足够的谢礼上门,还请您务必收下,就当……婷婷未来的嫁妆了,她能得魏公子青睐是她的福分,若不能,就遂了她的愿,给她找个好人家,过平淡的日子。”
魏然拒绝的话卡在喉头,点头应下,方才把话说的那么狠,转过头来还是得为她做打算,口是心非啊。
“我别的本事没有,也就在做生意这方面有些天分,魏老夫人不宜过多操劳,伯父询问过婷婷的意见,她同意的话,就让她到清河镇找我,我亲自教授,也让她熟悉熟悉做生意的过程,免得日后砸了伯父的招牌。”
“你这丫头啊。”魏然说道:“明明可以让她记着你的好,偏要做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这些话,你当着她的面说多好
。”
辛桃摇头,“人是伯父救的,她只要记得伯父和魏府的好就足够了,这点我可没说错。”
魏然不再跟她争,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孙婷婷尽早融入魏府,他有种预感,恒儿肯定能看的上她,能快些成就佳话,他亦是求之不得。
翌日,辛桃刚睁开眼睛就听荷香来报,“小姐,天还没亮就有位姓孙的姑娘等在门外,还是魏府的马车亲自送过来的,奴婢觉得奇怪,让邹管家打听过了,孙姑娘说是小姐让她想好了就过来寻您,奴婢听的云里雾里,又不敢怠慢,把人带到了花厅,正候着呢。”
辛桃揉揉眼睛,头还迷糊着,没有彻底清醒,声音沙哑着问道:“天不亮就过来了?”
“是。”荷香把床幔撩开划到钩子上,扶着她起身,伺候她穿衣,“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错觉,总感觉孙姑娘那股子气质跟小姐像了七八分,奴婢还以为是起的太早,出现幻觉了呢。”
辛桃愣了愣,想起孙婷婷那张人前波澜不惊的脸,笑着点点头,“确实挺像的,跟行水说,可以请人过府了。”
虽然听不懂,荷香还是二话不说就出去送消息,走的太急,差点与端着水盆进来的秋染撞上,好在都有些功夫底子,手脚麻利,躲得及时
,不然这一大早叮呤咣啷的谁受得了。
“小姐。”秋染后怕的拍着胸口,边拧帕子边嘟囔着,“她这是赶着投胎呢,这半盆的水要是磕到她身上,奴婢可没好果子吃了。”
“你俩都是莽撞的性子,谁也别说谁。”辛桃斜她一眼,“荷香可是越来越像你了。”
原本多端庄稳妥的人,慢慢的就被同化成另一个秋染了,活泼了许多不说,话也越来越多了,两个小话唠在耳边叽叽喳喳,想想就头大,还好最近事比较多,除了早上,没有机会碰面啊。
秋染把帕子递给她,绕到身后二给她梳头,“这可怪不得奴婢,分明是她本性暴露了,之前的稳重啊,都是为了在小姐面前表现的好点,装出来的。”
声音比蚊子还小,辛桃擦完了脸又擦了擦手,放到旁边,从镜子里看着她,“有本事等她进来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没本事啊,我奉劝你一句,趁早闭嘴,否则我可救不了你。”
“小姐!”秋染跺跺脚,撅着小嘴控诉,“您可不能这么偏心,都是您的丫头呢,她平常欺负奴婢的时候,您是没看到……小姐您这头发都有分叉了,一会奴婢弄些花瓣来磨碎了给您养养。”
刚有点脚步声,人还没进来呢就吓成这
样,辛桃忍俊不禁,险些就没绷住笑出来,看到进来的是谁,直接就不绷了,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