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思阁的安危也需要保障,原本他是最合适的,这么一想却成了最不合适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辛桃点点头,果然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想法都不谋而合。
总共就三个人,这么一来直接排除了两个,唯一的人选竟变成了起初最不可能的,辛桃皱眉。
“仪姐,舟儿的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康复,在此之前,他不能跟着你们舟车劳顿,你们肯定也放不下他,刚缓和的关系经不起考验,不妥。”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苏湘仪无所谓的笑了笑,神情中有苦涩,“舟儿跟在你身边,我和少禹都放心,反倒是跟着我们更容易有危险,我就这一个儿子,实在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看着他倒在我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她抬头,双拳紧握,严肃又认真的看着辛桃,“你能保护好他,对不对?”
辛桃抿唇,看了眼人影婆娑的窗户,果然,还不等她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江牧舟拄着拐杖,垂着脑袋,一脸的阴沉。
荷香和秋染歉疚的跟在后面。
“小姐,江小公子说有话要跟您说,奴婢……实在拦不住。”
也不敢拦,这要是不小心把人碰倒了,不用苏姑娘
,小姐就能把她们撕了。
辛桃摆摆手,让她们带着心宝到院子里玩,不论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许跨进一步。
“又要抛下我?”江牧舟冷笑,靠着门站着,完全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苏湘仪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是为他好,听他这么问,反倒开始不确定了,尤其是那个“又”字,一说出口,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无比的心疼,无比的心酸。
勉强撑起笑容转身,“舟儿过来了,也不跟娘说一声,娘过去接你,快过来坐,今天练了多久了,肯定是累了。”
想要扶他,被他侧过身子躲了开去,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逐字逐句,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
苏湘仪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她颤抖着收回手,深吸一口气道:“爹娘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不日就要离开,并非是我要抛下你,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如何不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你的腿还未完全康复,经不起长途跋涉,娘是害怕,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你让娘如何活的下去。”
“说来说去,还是要弃我而去。”
江牧舟连伪装的笑意都不愿再维持,熟练的掌
握着方向,转身欲走,在他手刚碰到门闩时,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以你的个性,想要跟着谁也拦不住,与其说你爹娘弃你而去,倒不如说你也在挣扎犹豫,院子里,有你舍不下的牵挂,而你也知道,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去冒险,两边都割舍不下,这个决定该怎么做呢。”
江牧舟顿了顿,隔着门都能听见院子里娇俏欢乐的笑声,他的手逐渐握紧了,隐约可见的青筋爆了出来,他再不想,也不得不承认,辛桃的话半点不差的点出了他埋在心底的想法。
他转过身,辛桃并未抬头看他,只垂首盯着面前的茶盏,好似要从清澈的水中看出花来,她开口时的声音,和她的眸子相差无二,俱是平静无波,可江牧舟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恼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发火。
“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高尚,还记得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人生来就是自私的,你为自己考虑的多些,本也没什么过错,可和仪姐相比,就大错特错了,她不想为自己考虑吗?当然不是,只是在她眼中,你更为重要一些罢了。”
在泰州与徐州的相邻地带,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微服私访到此处,一路上也没发生意外,眼看着目的地
就要到了,意外也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轰”的一声巨响,皇帝坐的马车支离破碎,浓雾中,周边的护卫边与黑衣人拼死搏杀,边往马车旁聚集,心中焦虑万分却也不敢有片刻的分神,刀刀致命,不一会就血流成河,一声声又尖又细的“救驾”划过半空,直接让他们杀红了眼。
一批又一批分不出是敌是友的人马冲进浓雾中,他们目标一致,也不管眼前的是谁,拔刀就砍,而他们争夺的对象,此时正心有余悸的被人扯着躲在官道旁的树林中。
当皇子的时候,为了争权夺位确实遇到过不少想要他命的人,自从如愿以偿做了皇帝,被人当稀世珍宝一样护着,活到现在也没碰到过致命的危险,他的警戒心也越来越弱了。
宋行水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手中握着利剑,眯起眸子看着不远处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类似的场景,他也有很长时间没看到过了。
这些人分明是有计划,有准备,拿的都是轻便的武器,最难对付的,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弓弩队,观察到现在,他还没看出到底有多少人未曾露面,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要个老头儿的命,有些太过奇怪了。
江少禹也有同样的疑问,他看了眼神情戒
备的老头儿,不屑的撇撇嘴,从右后方溜上去,凑到宋行水身边,冲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