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皇帝微服出巡的车架就到了清河镇外,随行的还有魏大人,他也是偶然间听到的消息,说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在泰州与徐州的交界地带遇到了刺杀,那本就不属于任何一方,又涉及到京城,天子脚下,双方谁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一番扯皮下,不知怎的就落到了魏大人身上,他也没多想,查了整整一天,竟然查到了陛下的头上,可把他和手底下的人吓坏了,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又点灯熬油的查了两遍,终是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
上报之后,泰州和徐州的官员都险些疯了,可陛下是微服出巡,他们要是大张旗鼓的,不就破坏了陛下的本意?
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呢,又有消息传来,说大户人家的车架要离开泰州,前往徐州清河镇了,泰州官员顿时松了口气,着实是高兴坏了。
清河镇位于清河县境内,魏大人虽为徐州刺史,却一直住在清河县,于是,贴身保护陛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再一次落到了魏大人头上。
他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没有理由推脱,只能着便衣,带着人一大早就守在清河县外的官道上,只盼望着到陛下离开之前,一切都能安稳妥当,就算惹事,也不能在紧要关
头惹,否则,他绝不心慈手软!
“魏然。”
“臣……属下在。”魏然抹了把脸,一夜未眠精神有些恍惚,险些就说漏了嘴,使劲敲了敲脑袋强行打起精神,“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老夫听说,清河镇风景美如画,百姓安居乐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可是真的?”
清河镇是不是风景如画魏然不知道,但自从染丫头的湘思阁开业之后,小日子过的确实越来越好了。
“回老爷的话,属下也不瞒您,前段时间属下重病在身,对下面的事不甚了解,只听后来上报的消息说,清河镇原本一片荒芜,人烟稀少。
之后南方灾情严重,流民大量北上,聚集于清河镇安顿下来,但仍旧食不果腹,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接连有人冻死,饿死在路边,属下痊愈后得知,也很是愧疚。”
皇帝沉声询问,“后来呢?”
“属下有写书信给老爷,地处江南的孙家与清河县原本的县令结亲,相互苟合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属下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即便知道些内情,也无法将他们绳之于法。”
“你信上说,幸得辛大姑娘相助,据老夫所知,辛大姑娘是辛兆的大女儿吧,她会帮着摘去亲生父亲的乌纱帽?”
“老爷有所不知,辛大
姑娘也是位苦命的人。”魏然叹了口气,“她自幼丧母,没过多久辛兆就迎娶继室入门,还带了个继妹,后院当中,女人多了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辛府的老夫人看不过眼,将辛大姑娘接到膝下抚养。
老夫人出自商贾之家,通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了大姑娘,清河镇能有今日的盛况,也多亏了大姑娘。”
“哦?”皇帝挑眉,“老夫倒是不知还有这回事。”
魏然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危险,仍旧为清河县出了这么号人物而洋洋自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姑娘心善,见不得百姓受苦,其实不止清河镇,石头镇也得到了大姑娘的恩惠。
硬生生将徐州境内最为贫瘠的地带发展成了人人羡慕的福地,镇上的百姓都感激着呢,完全把大姑娘当成了救命恩人,对她是言……”
越说越没谱了,秦黎川打马上前,捂着他的嘴离马车远了些,恨铁不成钢的轻声道:“我说魏大人,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刺史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里面坐着的不是真的老爷,是陛下!”
魏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用他捂,很是自觉的闭紧了嘴,为刚才说过的废话懊悔不已,他恐怕……给染丫头惹麻烦了。
“长卿,你怎么看?”
魏长卿占了魏
大人原本的位置,看了眼缩着脖子的魏然,淡淡道:“道听途说罢了,辛大姑娘不过是个姑娘家,岂会有如此能力,这话老爷听听便罢了,当不得真。”
皇帝笑笑不说话,是真是假,一探便知,若真像魏然说的那样,不论辛桃和宋行水、魏长卿关系如何,此女都不能留,终是沛国的祸患!
杜公公就在旁边伺候着,大冬天的冷汗直冒,陛下散发的杀气太过瘆人,本就不大的空间越发逼仄,他尽量往角落里缩。
这个魏大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要是让他说出“言听计从”四个字,脑袋当场就得掉了!
“不管什么人来请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宋行水三人已经明确要跟着皇帝老儿,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不出去迎接怎么都说不过去。
辛桃点点头,帮他重新系了系披风的带子,昨日演了那么一出,今儿个就没想露面,皇帝又怎么样?那也没有强迫重病之人面圣的道理,除非他想引起民愤。
送走了他们,辛桃戴上帷幔上了去湘思阁的马车,荷香和秋染胆战心惊的在旁边陪着。
“小姐,宋侍卫不是说不让您出门嘛?”
辛桃笑了笑,“只说不让出门,又没说不让出哪个门,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见当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