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水扶着她坐下,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道:“剩下的交给我,你坐在旁边看着就好,有说的不对的,你再开口纠正。”
辛桃乖巧的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二人浓情蜜意,一个眼神都是满满的情意,完全不把茶室中的其他人放在眼里。
方才被震慑到的陈勋又要发怒,被江少禹半拉半推的摁到了对面,全程都没有他挣扎反抗的机会。
“我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大吼大叫的。”他指了指靠在宋行水肩上的辛桃,“不知道她身子骨不好,受不得惊吓吗?真要有个什么好歹,你们今日可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陈勋嘴角微抽,就她?还受不得惊吓?哪家的小姑娘听了他妹妹的遭遇不得吓的直哭,她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能十分冷静的说出威胁他的话,这种蛇蝎女,不吓到别人就不错了!
“对不住了,大姑娘。”
陈励见他又要发混,赶紧拉住他,朝辛桃拱手致歉,这屋里的任何一个,包括大姑娘,都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好不容易有了妹妹的下落,不能人还没救出来就麻烦缠身。
“我二弟也是太过担心家
妹的处境,一时忘了分寸,还请大姑娘不要介意。”
好听的场面话谁都会说,他眼底还没来得及遮挡的不服被辛桃对面人看个正着,辛桃怒极反笑,宋行水更直接。
“看来生意是谈不下去了,陈掌柜按照协议上规定的赔款数额,把欠的银子一次性给付,从此大家两不相欠,令妹的下落已经告诉了你们,救还是不救都是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两位慢走,不送。”
“大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现在人手不足,也没多少银子,别说一次性给付了,就是分期,他们也拿不出来啊,要是指望着他们来救人,最后只会得到一具冰冷的尸骨。
他不敢再有别的心思,拉着陈勋恭敬赔罪,“我们兄弟二人冒犯了大姑娘,该认的罪我们认,可这一切都跟家妹无关,还请大姑娘慈悲为怀,救救家妹,事后定当尽心尽力报答大姑娘的恩情!”
“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让她来救人,怎么救?是不顾自身安危冲进去,还是以自己作为交换,来个偷梁换柱?”宋行水冷笑,“你们要她慈悲为怀,却完全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凭什么?
令妹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要为此置自
身安危于不顾?说到底,也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你们可以为了陌生人冲锋陷阵吗?若是你们可以,再来要求她,那我什么都不会多说,还会敬你们是条汉子,但,你们能吗?”
二人低头不语,宋行水再次冷笑,“你们不能,却逼迫她一定要这么做,不救就说她蛇蝎心肠,凭什么?”
这三个字好像有股别样的魔力,只要一说出口,他们的头就往下低,抬都抬不起来,完全被讽刺的哑口无言,宋行水的话虽说句句都是在维护辛桃,却也句句在理。
世上好人再多,也不会大公无私到为了陌生人豁出命去,更何况是辛桃这样的小姑娘,手底下有再多的能人,她也只是个小女子罢了,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是愚蠢,用给予她信任的人的命来做赌注,是糊涂。
辛桃始终默默的听着,默默的赞同着宋行水的话,人生下来,有时命运就是注定的,除非发生类似于她这种借尸还魂的意外,可以逆天改命,其他的都得顺着规定的命运往下走,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光亮了。
“没有谁一定要拯救谁,能拯救自己的从来都只是自己罢了。”
辛桃扔出了这么一句话,兄弟俩陷入了沉思,陈勋沉默半晌,对辛桃满是歉疚
的说道:“方才是我说话重了,还请辛大姑娘不要跟我这等粗鄙之人一般见识,实在是对不住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辛桃摆摆手笑道:“二掌柜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倘若是我的妹妹被人掳了去如此对待,我可能还不如二掌柜呢,二位坐吧,刚好他们也在,一起商量商量如何施救。”
彼此介绍过之后,辛桃切入正题,“在此之前我有一些话需要提醒你们,曹员外在清河县的地位不比你们在江南差到哪去,你们是单纯的只想救人,还是想连愁一块报了,给我个准话。”
陈氏兄弟面面相觑,陈勋骨子里就藏着暴戾的因子,没有隐瞒心里的想法,直言道:“动手之前,他们就应该早就想到会有今天,此乃血海深仇,必须要报,否则如何对的起家妹。”
“便是他们不想报,恐怕都由不得他们。”
辛桃扭过头,“怎么说?”
宋行水耐心解释道:“曹家的地位既然排的上号,就绝不会允许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人或事存在,陈姑娘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
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看着,还能放心些,一旦离开,等待陈家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杀,曹家不缺这点资本,既然两方总有一方要死,倒不如主
动些,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说的没错,当然皇帝老儿就是斩草未除根,这才留下了魏长卿和穆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