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亲与母亲的百般劝说,对那人百般的夸赞,让她动摇了,她交出了所有的产业,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了当时尚且落魄不堪的辛家……
老夫人闭闭眼,不要再回想当时的场景,她拍拍辛桃的手,“怎么想就怎么做,我老了,难免会犯糊涂,那些话你听听便罢了,莫当真。”
辛桃反握住她的手,作为回应轻轻捏了捏。
“好了,知道你忙,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过了今天,明日便启程回去了,看到你平安健康,幸福快乐,比什么都开心。”
“瞧您说的什么话。”辛桃板起脸来,“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马上就过年了,您就是不走这一趟,临近年关我也是要把您接过来的。
那地方乌烟瘴气,再好的日子见到不想见的人也影响心情,您就踏踏实实住下,缺什么少什么跟我说,我让人买了给您送来。”
“不……”
“您再跟我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辛桃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的模样确实挺唬人,老夫人点下了头,答应住下,等过了年再回去,那里有她半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她舍不得。
所有人都想开开心心过个好年,在宋行水半催促半监督下,
清河镇很快焕然一新,所有的铺子都重新修缮过,镇上的百姓喜气洋洋,见了面不管认不认识,先打个招呼再说。
他们的信条只有一个,就是大姑娘,只要你认识大姑娘,那我们就算半个朋友了,剩下的半个,还是得慢慢接触。
宋行水日日被欢腾的气氛渲染,脸上却从未带过半点的笑意,站在他身边时间久了,都怕被硬生生冻死,到后来,江少禹和穆宁也不敢往他跟前凑了,只敢在背后凑起头来说悄悄话。
“又受什么刺激了?”
“除了辛桃,恐怕也没人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是……为辛桃的脸发愁?”
“……很可能。”
两个大男人一拍即合,为了早日脱离苦海,四处打听搜罗祛疤的药膏,总归是好东西,对身体没什么损伤,秉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满满两大箱的药膏摆在了辛桃门外,要不是上面还贴着一张说明情况的信,她都要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为了全镇百姓的安危”,辛桃皱眉,怎么说的没头没脑的,再往下看去,越发不明所以了,通篇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她的脸一日不好,全镇的百姓包括他们,都得遭殃。
也没听说闹山贼,闹土匪的,怎么就遭殃了
?
辛桃始终坚信,遇事不能自己胡思乱想,否则没事也能想出事来,她将信和箱子里的药膏放到了一起,满满的两大箱她也搬不动,干脆留在了院中,回屋带上帷帽出了门。
还好现在是严冬,裹得严实点也不会感觉到热,放到酷暑时节,赶上这场瘟疫,说什么她也不会跨出房门半步,更别说正大光明的在大街上溜达了。
宋行水身形高大,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被人群围在正中央,格外的突出,她不动声色的走近,想给他个惊喜。
看到他的侧脸才知道,信上所说字字属实,并非空穴来风,他此时的表情,真的随时都可能爆发,难怪周围的人都诚惶诚恐,离他远远的,保持距离不敢靠近,这也就是没有小孩,否则,非给他吓哭不可。
“这是干嘛呢?”她凑近离得最近的女人,压低声音问道。
女人并没有因为她装扮奇特就大喊大叫,反而很有耐心,“姑娘是外地人吧。”
“是啊,慕名而来。”辛桃将计就计。
“大姑娘不愧是大姑娘,声名远扬了都。”女人骄傲又自豪的笑着,“这不是快到年关了嘛,经历了一场浩劫,大家伙都想好好的去去晦气,前几天一直都好好的,铺子修缮到重新开张,所有
的钱都是大姑娘一人出的,哪成想今儿个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老李头怎么想的,他的茶摊挡了别人的地方,人家让他往旁边挪一下,他死活不肯,这会还跟宋侍卫对上了,好声好气的说他不听,就梗着脖子不肯挪。
别看宋侍卫平常挺好说话的,那都是在大姑娘面前,换成旁人,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我看啊,老李头再强硬下去,就要被拎起来扔到一边去了。”
辛桃大抵了解了,她道了声谢,悄咪,咪去药铺换了身衣服,摘下帷帽,带上面纱,这才重新站回去,人满为患的情况下,行水身边最安全,没人敢靠近啊!
她就站在后面都没人发现,所有人都神情专注的盯着抿唇不语,盘腿坐在地上的老头儿,以及蹲在地上,满是无奈与他对峙的江少禹。
“不是,我都说了那么多了,您到底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是压根就拿我的话当放屁呢。”老头儿没反应,他撸起袖子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我们不是要收您的摊子,是让您换个地方继续,您在这挡着人家做生意了,现在,听清楚了吗?”
老头儿仍旧不予理会,江少禹直接就给气笑了,起身抖了抖酸麻的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先
生,这可是您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