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柜死不瞑目,咽气的时候嘴巴还是张着的,二掌柜阖上他的眼睛,帮他闭上嘴巴,用稻草做了掩盖,穿好大氅,提着灯笼离开了。
三掌柜的尸体直到第二日早上,有人来送饭时才发现,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了大掌柜,也只换来一句:用草席裹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三位掌柜中,脾气最不好,最难以相处的就是三掌柜,商会中,被他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有人趁此机会下手没什么奇怪的。
大掌柜现在忙的焦头烂额,甚至无暇顾及刚到手的协议,只因刚送上门来的美妇不见了,翻遍整个商会都没有踪迹,问了守门的人,也没看见有人出去,要是再看不出有问题,他就不配再当商会的大掌柜了!
“给我找,把徐州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找出来!”
让人混进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轻而易举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关键还是个女人,大掌柜发现,他这大半辈子总共就栽了两个跟头,都是在女人身上,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商会的守卫身上,守卫守卫,守的就是商会的安危,出了纰漏就说明他们没有尽职尽责,那留着还有何意义!
辛桃几乎一夜未睡,就合衣在床上小憩了会,听到楼下有动静
,唰的睁开了眼睛,猛的从床上坐起,有一瞬间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她捂着额头,垂首缓了好一会,房门被扣响时,已经重新恢复了清明。
深吸一口气起身,先是在镜中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眼底满是红血丝,一脸的憔悴,拿了胭脂在脸上涂了一层,确保不怎么看的出来了,这才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许多人,被包围在正中间的,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孙婷婷,除了又尖又小巧的下巴,看不到别的。
“婷婷。”辛桃哑着声音唤道,见她明显颤抖了一下,不由又放低了声音,“时间还早,吃过早饭了没有,先……”
怀里猛的撞进来一团,辛桃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用力撑着门才勉强没跌倒,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
辛桃咽咽口水,无边无际的愧疚涌上心头,她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背,“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回来了,没事了。”
孙婷婷摇头,哽咽道:“怪我,都怪我……安娘明明已经再三对我说,表姐不在的这段时间,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湘思阁还未开张,只挂了牌子,就算要赚钱也不急于一时……是我鬼迷了心窍,没有听她的话,这才……对不起表姐,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临行之前应该
都交代好,你要用的人也该提前准备好,不应该什么事都交给你来处理,明明你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罢了。”
孙婷婷已经听苏湘仪说过了,是她招揽的人中出了叛徒,与贼人里应外合,这才得了手,难怪她被掳走的这段时间,怎么都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湘思阁唯一的后门只有她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是从后门进来的,她想到了所有可能,就是往背叛这方面想。
就在刚刚,她才知道,并非人心不恶,只是她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善良,太简单罢了。
一行人进了屋,荷香和秋染带着汀兰,汀芷下去准备早饭,留出空间来给他们说话,辛桃拉着孙婷婷坐下,第一件事就是解下她身上的大氅,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
“表姐,我有些冷,还是先不脱了。”孙婷婷拦住她的手,欲盖弥彰的话直接让辛桃变了脸色,她收回手,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孙婷婷抿唇垂眸,周围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这里也没有遮挡的地方,表姐的态度又不容拒绝,她的手紧紧抓在大氅的系带上,迟疑着该不该脱。
“你们先出去。”
辛桃发话,帮她做了决定,等房间里只剩她们姐妹二人,孙婷婷这才转过
身去,十分缓慢的解开大氅,任由其滑落,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长裙,新到没有褶皱,一看就是刚换的,地上的大氅也是如此。
不用她转过来,辛桃已经看到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眸光一沉,寒意闪过,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除了苍白的脸,一身的淤青伤痕,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紧接着是翻滚的怒火喷薄而起。
“谁干的?”她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垂眸又问了一遍,“谁干的,身上哪里还有伤,去床上,脱了衣服我看看。”
孙婷婷使劲摇头,明明哪哪都痛,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却还强颜欢笑的看着她,“没有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表姐,算了吧……”
“算了?”辛桃眉心直跳,“你一身的伤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就这么算了?婷婷,你觉得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孙婷婷垂首不语,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比曾经孙府的不受重视,处处受责难,比在牢中的夜不能寐还要痛苦, 她被蒙着眼睛,手脚都用尼龙绳捆着,打打着死结,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敢吃,不敢喝,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生
怕紧闭的门突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