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的时间并不长,梵音一停,辛桃就起身到了慧能大师身边,深深施了一礼,无声表示感谢。
荷香带人奉上了斋菜斋饭,还有保暖的火盆,慧能大师轻声拒绝,“无需如此,我等耐得住寒,且老夫人一会要停灵,太过暖和对她也不;好。”
辛桃摆摆手,邹管家立马让人把火盆又撤了下去,斋饭斋菜都留下了,其他兰若寺的大师都知慧能大师待辛家的这位大姑娘不同,办起事来越发麻利了不说,态度也更加诚恳了。
辛桃也能感受到慧能大师的善意,对着他又是盈盈一拜,想起来时却是乏的有些起不来了,宋行水在旁边扶了她一把,这才免于她摔倒。
“如何?”
辛桃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轻声道:“无妨,带大家下去用饭吧,还要守夜,都要多吃点才能有精神,尤其是里面的小家伙们,更是一顿都不能少。”
宋行水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把所有的话与心疼尽数咽了下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能帮多少帮多少,可以让她清闲些。
他带着人离开之后,正在跟秦老太爷说话的慧能大师冲她招招手,从手上褪下了一串佛珠,戴到了她的手腕上,都能缠上好几圈。
“这串佛珠老衲戴了几十年了,今日便将此物赠予大
姑娘,愿能佑大姑娘安康,事事顺遂。”
辛桃看了秦老太爷一眼,见他点头道:“长者赐,不可辞,既然说要给你了,便收着吧,毕竟是慧能大师的一番心意。”
“多谢大师。”辛桃又施一礼,摸了摸手腕的佛珠,垂眸道:“外祖父陪慧能大师说说话,我去屋里看看。”
“去吧,务必注意休息,身体不是铁打的,熬坏了,可没人没替你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染染明白。”
辛桃颔首转身,刚走出一步,又听身后传来声音:大姑娘福泽深厚,定能助辛家重整辉煌,否极泰来。
她勾勾唇,这番是真心实意的,“呈大师吉言,小女也是这般想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慧能大师转过身,继续与秦老太爷低声交谈。
“老衲还以为,老爷子不会认这个外孙女。”
“她是辛家的转折,未必就不是秦家的,老太太都有魄力在临终前放心把辛家交到她手上,我未尝就没有。”
“当初秦家举家迁离时,老衲就说过,秦家,终会有起复的那一天。”
“借您吉言,希望我还有机会看到那一日。”秦老太爷叹了口气,“染染不过才年方十五,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给她如此大的压力。”
“老衲倒觉得,
有哪里是好事。”慧能大师笑了笑。
“此话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
辛桃从灵堂出来,邹管家已经候在那了。
“他们怎么样了?”
“老样子,有人经过就扯着嗓子哭号,但至今还未踏出过棚子一步。”
“哭号?”辛桃冷笑,“辛兆是丢不起这个脸的,也就孙茹能做到如此地步,脸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邹管家想了想,还是把宋公子的吩咐说了,辛桃闻言,不由再次感叹行水的细心。
“按照之前的份额,大张旗鼓的继续往里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自愿在外为祖母守孝,没有任何人逼他们。”
“是。”
辛桃看了眼邹管家头上的白发,想起他的年纪同祖母差不了太多,心里难免不落忍,“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做,您在旁边看着就好。”
“老奴在府里大半辈子了,老太爷走后,老夫人也未亏待过老奴,这时候自是能帮多少帮多少,您放心,老奴心里有数,绝不逞强。”
辛桃点头,不再多说。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她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荷香在厨房忙活了许久,变着法的把饭菜做的可口些,虽说辛桃已经尝不出是咸是淡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趁着间歇的功夫睡了半个时辰,起来之后
越发的疲累,还不如撑着不睡。
秋染看着自家小姐眉头紧蹙的模样,实在心疼,不由劝道:“外面有宋公子他们盯着,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您再睡会。”
辛桃摇头,已经越躺越乏,再躺下去她就别想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
“子时初。”
过不了多久,奔丧的人就该到了,她揉揉眉心,穿好鞋,简单收拾收拾去了前院,整个辛府好似都没休息过,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忙着,每个人都是踮着脚尖走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宋行水正在安排后面的事,见她顶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过来,拧眉道:“我能处理的过来,你回去好好歇着,等丑时一到,再想休息就没机会了。”
辛桃摇摇头,“已经歇过来了,你从回来到现在也没顾上休息,这里我看着,你回房睡一会。”
“要停灵七日,你别告诉我,这七天你不打算闭闭眼。”
在这个问题上,宋行水态度一贯强硬,但见她娇弱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叹了口气道:“听话,再回去睡一会。”
辛桃仍旧摇头,找了个折中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