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堂姐说说,方才的四条路,你更中意哪个?”
辛荣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说道:“入仕。”
“理由。”
“当了大官,就可以帮许多人,无家可归的孩子也就不用受苦了。”
曾经的事还是在他心上刻下了烙印,辛桃垂眸,“入仕要准备许多东西,你可知道?”
“是,我知道。”
“进了官场,成为天子身边的近臣,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丢掉性命,你可清楚?”
“是,我清楚。”辛荣点头,“但只要做个好官,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可不一定。”
小孩子的想法还是单纯,或许现在说的话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入仕为官的利弊还是要跟他讲清楚,辛桃有种预感,这孩子通身的气质,绝非池中之物,指不定啊,辛家还真能出个一代名相。
她刻意放开了声音,让心存入仕想法的人都听个真切,“伴君如伴虎,老虎吃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哪怕你曾经帮过它,甚至救过它一条性命,为了能活下去,它照样会反咬一口,入仕确实是个不错的出路。
但,除了方才的一句,另外一句话你们也要牢记于心,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除了没有听懂的孩子,其他人具是一脸的
惊诧,秦老太爷悠悠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好在这里不是京城,否则,被那群人听了去,掉不了脑袋也得脱层皮啊。
“或许,这些话你们还听不懂,亦或者,只知道个大概意思,但,等你们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若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就趁早放弃入仕的想法,我不想辛家,多几具年纪轻轻的尸体,有些事,即便有人帮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话说的狠,也是给三房蠢蠢欲动的人提个醒,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不可能,还没学会爬呢就想走,更是不可能。
辛桃不再说话,捧着水不紧不慢的喝着,给他们留出充足的考虑时间,片刻后,辛荣抿唇道:“堂姐,我懂了。”
“那我的话,就没有白说,回去吧。”
“是。”
辛荣再次拱手一礼,他对堂姐是打心眼里敬佩,对她说的话更是句句难忘,既然堂姐说入仕的路很难走,他就再看看别的路,如果实在不感兴趣,就认准一条道走到黑,堂姐的话,他依然会牢记心间。
剩下的人辛桃没再挨个的问,现在的他们是冲动的,不理智的,做出的选择也不可取,她转而说起第
二个问题。
“我打算在府中僻出个院子,留给孩子们读书,不论最终走到哪一步,这都是必不可少的,银子已经备好了,院子的修缮也好,请先生也好,都无需诸位出银子,诸位可有异议?”
不花钱就能有的好事,谁会拒绝,前厅陷入了空前绝有的寂静,辛桃一锤定音,“既然无人说话,就这么定了,即日起,家中的一应事务我会逐渐放手,在婷婷没有完全熟悉之前,我不会离开,还请两位叔公做个见证。”
“嗯。”二老太爷声音淡淡,态度不明确。
“好说。”
三老太爷就三个不满,七个不忿,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的怨气不只是对辛桃,还有背地里耍手段的二老太爷,这笔账,迟早都要算回来,然而,接下来辛桃的话算是断了他的后路。
“我丑话说在前头,当然了,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只是想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辛桃嘴角含笑,目光却带着寒意,“我这个人呢,多多少少有些护短,婷婷是我特意选出来的,我不希望寻常人家常见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出现在辛府。
不论我是否在,辛府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我手上,还望诸位,不要猪油蒙了心,做些对自己没好
处的事。”
她的确没指名道姓,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余光不约而同瞥向三房的方向,看着他们一张张面如土灰的脸,想笑又不大好,都快憋出内伤了。
“绮娘。”
“属下在。”人前,绮娘都是以属下自称,辛桃纠正过一次没起什么作用之后,也就随了她了。
“即日起你不必再回石头镇了,我会另外让人过去,你留下帮衬着婷婷,过会去暗卫队挑些人随你一起,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同时下,务必确保婷婷的安全。”
“是,属下明白。”
虽说不能跟着离开免不得有些遗憾,可她与孙婷婷打过的交道也不少,知道这是个同样了不得的姑娘,值得她留下,并且倾尽全力护其周全。
“邹管家。”
“老奴在。”邹管家几乎是小跑着进来,一大把年纪了做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辛桃态度软了下来。
“不是说让您慢着些,并不是什么急事。”
邹管家笑了笑,“老奴身体硬朗着呢,大姑娘尽管放心,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老奴当尽心尽力去办。”
辛桃看到了他眼中的热切,也不好辜负他,找了个容易的差事给他,“劳烦您从各房带来的下人中挑几个得力的出来,带在
身边调教几日,何时他们能独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