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辛桃他们离开后,辛府很快从伤感中走出,该读书的读书,该准备科考的准备科考,还做生意的做生意,总之,一切都跟辛桃还在时一样的有条不紊。
二老太爷与三老太爷算是清闲的了,想起辛桃在祠堂中说过的话,许久没有静下心说过话的两位老人,商量了一下,换了身有威严的衣服,头发梳的板板正正,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出了门,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跟出来的管家和小厮都是伺候了他们许久的,如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想要从彼此眼中看到不同的答案,然而,还是失望了,跟着两位老太爷停在一户小院前,直到叫开门之前,都还是懵的。
合着,不是闲来无事上街打点酒解解馋,也不是找间棋社下两盘,而是来……找茬的?
小厮在二老太爷的示意下上前急促敲门,等孙茹披头散发,神情涣散的开了门,他们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找茬,这是来报仇的,腰板立马就直了。
经历了凌晨的事,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孙茹也只是眼珠子转了转,浑浑噩噩的说道:“怎么?刚走了个辛桃,你们又来了,这次是要带走谁?”
二老太爷懒得跟个女人家家的废话,伸手推开她,直接走进了院中,扫了
一圈没发现辛兆的身影,两间房就只一间亮了灯,扬唇冷笑,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情睡下去的,时间也就辛兆一人有这本事了。
他微微转身,对孙茹道:“叫辛兆出来,就说老夫有话要说。”
辛栀的离开直接带走了孙茹的三魂七魄,她整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怕听到了他的话也没当回事,抱着腿坐到一旁的小杌子上,对着敞开的院门发呆,巷子里静悄悄的,她这副模样还有些瘆人。
三老太爷拧眉,他的耐心没有那么好,直接招呼人上去踹门,把辛兆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连拖带拽的弄到了院中,他的脚上空荡荡的,地上又满是小碎石子,扎一下就嗷嗷直叫唤。
好端端的睡个觉都不行,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吵起来了,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忍不住发火,何况他脾气本身就不好,从地上爬起,骂骂咧咧的话还没等说出口,看清面前站的是谁,伸出去的手指讪讪的收了回去。
老爷子去世后,辛家他最怕的就是二叔,垂眸咬咬牙,人倒霉了,果然喝凉水都塞牙!
二老太爷负手在背,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女儿生死未卜,你这做父亲的睡的倒是香甜,怎么,现在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了,所以不在乎了?”
辛桃干笑几声,“瞧您
说的,亲生不亲生的她都是我女儿不是,并非是我不想救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看看现在的我,被辛桃那个死……小丫头赶出家门后,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来租宅子了,自身都难保了,哪还保得住其他人。”
一时着急,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管二叔心里是怎么看待辛桃的,至少明面上,他们是一天船上的人,骂了辛桃,不就相当于骂了他?
二老太爷冷哼,假装没听到他戛然而止的话,从怀中掏出张地契戳到他脸上,“看清楚,从现在开始,这里是辛家的了,除了辛家人,其他任何人未经同意住下,都算擅闯民宅,不想再到牢里走一遭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辛兆后退半步,看着地契上的名字,瞳孔骤然一紧,伸手欲抢,二老太爷已经收了回去,面无表情的折起来收入怀中。
“日了又如何?衙门那边已经知道了,你们若赖着不走,他们随时都可派人来驱赶,清河县你们是待不下去了,赶紧想想,还能去哪吧……哦,我差点忘了,过街老鼠,不论到哪都只有一个下场,人人喊打。”
辛兆深吸一口气,“二叔,你也不用吓我,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清河县的父母官,就凭一张真假不知的地契,就想把我们赶出
去,做梦!”
他转了一圈,“这宅子是我花钱租下来的,协议都签了,单方面违背不仅要返还租金,还得补给我利息!紧要关头他把宅子卖给了你,是准备倾家荡产吗?”
二老太爷笑了笑,“如果你能找到他人,让他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与辛家有何干系?难不成你还想把这笔账算到辛家头上?简直异想天开。”
辛兆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且不说协议上签的是宅子原来主人的名字,就算硬告到官府,他也没有半点好处,还可能被抓起来。
“二叔,凡事都不要做绝,我的落魄,只是暂时的!”
二老太爷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更没必要抓着个小院子不放了,给你们一天时间,傍晚我来看,若你们还在,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他转身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你们如今已经彻底和辛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刻着你们名字的命牌,已经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烧成了灰烬,随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想着赖上辛家,因为你们,没资格。”
辛兆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在辛家生,在辛家长,当然明白命牌对于辛家人而言有多重要,他被赶出辛家还不紧不慢,逍遥
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