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最爱叽叽喳喳的江少禹也安静了下来,不止因为辛桃这个大祖宗,他怀里还有个小祖宗。
终于有地方可以休息,擦擦身子,吃点饭,辛桃胃口不好,也还是强迫着自己多少吃了点,手脚越来越没温度,气力消耗太多,不补充点热量怕是会撑不住。
一直到京城,尝到甜头的宋行水都没松开过辛桃,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彻底放松了,为了让她坐的舒服,特意换了匹身强力壮的马,就连马鞍也比旁人的大出许多。
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上许多,日夜兼程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三月初的一天,京都城外已经春意盎然,草长莺飞的场景令人心旷神怡,不舍得挪开双目,护城河旁的垂杨柳也在微风中摇曳身姿,好似在欢迎着每日路过已经停留的不同人群。
正前方就是京城高大雄伟的城墙,身穿铁甲的将士随处可见,只是守卫的程度并不是特别的森严,辛桃透过帷帽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松散态度,进城出城的百姓,只要递上文书,简略看一眼随身携带的行李,就会眼皮都不眨的把人放进去。
远远的看到城门口身着便衣,气度却不凡,正笑眯眯,满是审视看着他们走进的几人,辛桃眸光微闪,余光扫过城中一晃而过的邹
杰,垂下眼眸,将视线收回。
也不知是看在他们的面子,还是前来迎接的人的面子上,城外排起的长队自中间分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刚好可以通过的路,百姓们纷纷仰头看着他们,眼中有好奇,也有疑惑,急于进城的人也不免露出不耐烦和焦灼的情绪。
“来人可是宋行水,宋少将军?”
果然是宫里派来迎接的人,为首之人看上去有四十五六了,鼻子下面留着两撇小胡子,背着手走进。
大概是他面相不讨喜,放在别人身上极其有魅力的小胡子,到了他这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为他整个人添了抹阴险狡诈,辛桃握了握宋行水抓着缰绳的手,在他翻身下马时,小声说了句:小心。
宋行水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江少禹和穆宁以及众将士上前,拱手道:“微臣正是宋行水,敢问大人是?”
“哈哈哈,果然是宋少将军。”来人捋了捋两撇小胡子,拖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接着道:“同朝为官,私下里宋公子不必跟我这般客气,我姓曹,单名一个忠字,平日里大家都叫我一声曹国舅。
当然了,宋公子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称呼我一声曹兄,我虽长你许多,却也想有宋公子这样一位有本事,有作为,有能力的忘年交啊。”
宋行水微微勾唇,“原来是曹国舅,微臣初来乍到,对京城许多事都不了解,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曹国舅见谅。”
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小,以至于辛桃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当朝陛下的发妻,也就是皇后,本姓曹。
原本已经几欲落魄,甚至要从京城上流社会消失的曹家,正是因为出了个皇后,又生了皇家的长子嫡孙,这才水涨船高,只是老国舅爷身体不好,没享太久的福就去了,国舅的身份自然而然由他的长子,也就是皇后同父同母的兄长接手。
皇后的这位兄长,年纪轻轻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说白了,就是心狠手辣,对于挡路的人半点情面都不留,她尚困于后宅时,就曾听过不少有关曹国舅的流言蜚语,既是流言蜚语,肯定都是不好的传闻。
在他的雷厉风行之下,朝堂的权利已有大半落于他手,也就是手里没有兵权,奈何不了朝中武将,否则,沛国的天下怕是要改姓曹了。
就算是现在,陛下也已经奈何不了他,上有皇后和太子庇佑,下有绝大多数的文臣护佑,他这个真正的皇帝,都显得一无是处,以至于曹国舅越发的嚣张,言行举止也谈不上分寸了。
对于这种人,辛桃向来不会给任何的面子,他们已
经寒暄了有一会,也不见她下马,苏湘仪和秦可柒都是从京城出去的,早就不屑于曹忠的所作所为,别说看见他这个人,就是提起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反胃。同样也不会给他留情面。
曹国舅是谁?她们只认识作恶多端,虚伪至极,把控朝政的佞臣,曹忠。
她们的反应成功引起了曹忠的主意,他双眸微眯,目光落在正中央的辛桃身上。
早就听说新上任的少将军已经成亲娶妻,站在地上的两个肯定不是,马上的三个虽说打扮差不多,他凭借直觉,以及为官多年练就的眼色,还是觉得中间的更像,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带着锐气的气势,就极具吸引力。
“这位,想必就是宋夫人了,久仰大名,终得一见,真是幸会,幸会啊。”
苏湘仪不动声色往前挪了几步,在心宝的遮挡下,摸上了腰间的软剑,她想砍曹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曹忠身后的护卫,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杀意,也跟着上前几步,被曹忠抬手拦下,头也不回的呵斥道:“夫人面前,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是。”
辛桃淡然一笑,“初次见面就要拔刀相向,曹国舅的御下规矩,臣妇领教了,不愧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就算臣妇今日受了惊吓,当场晕厥,只
怕陛下都不会怪罪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