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奇怪,但辛桃还是做出了解释,“处理商会的时候,与二掌柜做交易,在县里的一家当铺碰过一面,殷十安就是二掌柜背后的东家,也算他半个军师,但实际上,二掌柜才是殷十安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那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辛桃一听,瞬间就猜透了他所有的想法,但她不觉得这是不信任,真正在乎,才会患得患失,换做是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告知他私下跟个她没见过的姑娘碰面,可能还做不到他这般冷静呢。
没错,辛桃就是打心眼里认为,是殷十安背后搞了小动作,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幼不幼稚!
“初次碰面,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但此次进京,拿到邹杰打探到的消息,我觉得殷十安只可为友,不可为敌。”她取出隔层里的匣子,找到有关殷十安的一页递到他手上。
“殷十安是皇家人,又是锦衣卫千户,皇帝由着他吊儿郎当混迹多年,并非是不想重用他,而是他不可控,从本质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之所以启用他,一是不想再放任曹忠,二是为了与你和魏长卿相互掣肘,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了。”
辛桃顿
了顿,接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曹忠,在这一点上,也算达成了共识,殷十安可交,却不可深交,若非曹忠手中握着太大的权利,我并不想走这一步,只靠我们和魏长卿,还远远不够,必须有个皇家人加入,才更有保障。”
宋行水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她跟殷十安只见过一面,而且她对殷十安的印象一点都不好,之后的任何接触,也是迫不得已,为今后计。
见他面色逐渐缓和,辛桃无奈的摇摇头,主动投怀送抱坐到了他腿上,窝在他怀里给他顺毛。
“也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当铺是仪姐陪我一起去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再去问问她。”
“我信。”宋行水脱口而出,下巴枕在她肩上,闷声道:“我从未怀疑过你,而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已经与西域皇室脱离关系,现在的身份远远比不上他们尊贵。”
不过,就算他依然是西域皇室中人,也不过是个废太子罢了,说来说去,都配不上染染,宋行水自嘲的笑了笑。
辛桃微微侧身,捧起他的脸,很是严肃的说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肤浅之人?只看重身份、地位与权势?”
“当然
不是。”宋行水眼眸微颤。
“行水。”辛桃抵着他的额头,“我不在乎你的曾经,更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就是你,只要现在和将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就够了,有些话关起门来同我说说就罢了,到了外面切莫再提起半个字。”
宋行水笑着点头,“是,夫人。”
二人在书房里一直待到了傍晚时分才出来,若非知道书房没有床,更没有软榻,都要怀疑他们假借生气,实际是要关起门来做不为人知的“坏事”了。
饭菜摆在了前厅,府中都是不熟悉的人,入口的东西两个丫头不敢借他人之手,从备才到下锅,再到出锅上桌,全都亲力亲为,一眼不眨的盯着,生怕有人趁她们不注意往锅里放了什么东西。
来之前秦老夫人可是再三交代了,京城到处都是危险,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无法确保完全安全的情况下,谁都不能信。
“明日府里该清一下了。”辛桃瞥了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人,不动声色的擦擦嘴角,轻声道。
宋行水唇角微勾,“染染不喜欢,随意处置了便是,本身府里也没有多少人,用不着他们伺候。”
辛桃挑眉,“将军大人,你就这么撒手不管,真的好吗?”
“我相
信染染的本事,就算是宫里赏赐的,他们手脚不干净,赶出府去陛下也无理可说。”
于是,翌日一大清早,就有人因偷盗将军夫人的手势,被夫人身边的丫头赶了出来,一直持续到中午,府中总共赶出了十余人,每次的理由还都各不相同。
有了前车之鉴还敢下手,那就是找死了,别说陛下不信,就是百姓们听着也荒谬,辛桃可不会给任何人往将军府泼脏水的机会。
这些人里不但有陛下身边的人,还有各府想方设法安插的细作,短短半日就被清理了个干净,留下的都是背景干净的下人,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办事越发的尽心尽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下一个被赶出府的就是自己。
不管做没做过,但凡安上了不好的名头,出了府也没地方敢收留他们了,相当于身后就是万丈悬崖,跳下去也只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
忙活了一上午,伤神劳力的,眼看着天慢慢暖和了辛桃直接在院中盖了条毯子小憩,荷香和秋染在厨房准备午饭,苏湘仪陪心宝在远点的地方玩,朦胧中,感觉有人靠近,寒光闪过,辛桃猛的睁来了眼睛,又尖又锋利的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来人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手一抖,匕首
险些滑落,趁着她还未有动作,想到生死未卜的家人,咬紧了牙,又快又精准的对着她的左胸口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