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眼看着宋行水越发的没有耐心,辛桃不得不开口,解了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是。”
“收拾间客房出来,解了他的绳索带他下去休息,不必让人看着,是走是留都由他。”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有难以置信,有疑惑,更有不解,就连青龙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苏湘仪扒拉了她一下,指了指她的头,“这里累糊涂了?没事吧你,留这么个人在府里,嫌自己命大活得太长了?”
辛桃斜了她一眼,见荷香还在犹豫,沉声道:“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荷香福福身,小跑着到了青龙身后,跪在地上解绳索,奈何摸索了半天,非但没解开,还越来越紧了。
“这是军中专门用来捆细作的手法,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解不开的。”
哪怕是他,都要费些时候,否则早就挣开了,还会被绑在这动弹不得?
辛桃也不指望其他人,自己拿着桌上的剑给他砍断了,青龙揉着红彤彤的手腕起身。
“就不怕我杀了她?”
“如果你敢的话。”
青龙垂首轻笑,跟在荷香身后离开了,小姑娘分明是怕的,后背都僵直着,走路腿都打不了弯,却仍旧昂首挺胸走在他前面,就这么把后背露给
了他这个极有危险性的陌生人。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只不过,一个真的胆子大到无所畏惧,一个是强装镇定。
他们离开后,辛桃把其他人也赶回了各自房间,院中只剩下了她和宋行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辛桃在给他时间冷静,他在给辛桃时间思考,看什么样的理由能说服他把人留下来。
“行水。”
“想好了?”宋行水并没有抬头看她,只因他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眼底氤氲的风暴还没能全数褪尽,不想现在的样子被她看到。
“想好了就说吧,我听着。”
辛桃明显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怒火,抿抿唇,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后,蹲到了他面前,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对她来说却并不容易,伤口承受的压力太大,有些许的不舒服,好在宫里的药足够有效,刀口已经慢慢愈合了,只要不刻意去动它,轻易不会崩开。
“行水,留下他。”辛桃握住他的手轻抚。
宋行水闭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猩红越发明显,他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她,“理由。”
“他的武功你看到了,不论是仪姐还是穆三爷都拿他没办法,他跟在你身边,我放心。”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
行水,你对他们的了解比我多,在你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而没有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他不会伤害你了,对吗?”
辛桃仰着笑盈盈的小脸与他对视,抬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弯下腰抵住自己的额头,柔声道:“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置身朝堂,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危险,我不想每日担惊受怕。”
宋行水何尝听不出这是说服他的噱头,他真出了事,以她的性子,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都绰绰有余,谁都可能会担惊受怕,心神不宁,唯独她不会,她会安排好一切,重重反击回去。
对于她,宋行水是完全没办法了,把人拉起来放到腿上,靠着她的肩膀闭目养神,片刻后,松口应了下来。
辛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剩下的事还是从仪姐口中听说的,到了沛国,曾经的名字肯定不能再继续用了,青龙改名宋青,身份户籍都是行水一力办的,自此,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沛国人了,而西域,也讲查无此人,毕竟青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皮囊而已。
交给邹杰的图纸,也很快有了消息,找的匠人已经制成了其中一样,从外表上来看,并无不妥,跟图纸上一模一样,其他的他就看不出什么了。
“小的想着您先过去瞧瞧,如果满意的话,小的就继续让他做
其他的,如果不满意,小的再找其他人。”
入京以来,还没有出过将军府的大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拒绝,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给心宝也收拾了收拾,带着小家伙出门了。
马车上,心宝靠在她怀中,手里拿着块香甜的栗子糕,打了个哈欠问道:“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大夫不是说你需要……调理身体,不能出门吗?”
辛桃擦了擦她嘴角的碎屑,笑道:“我已经大好了,在府里闷了这许久,心宝难道不想出门逛逛?我可是听说,京城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心宝眼睛瞬间亮了,但很快又暗了下去,抓着辛桃的手闷声道:“我不想让姐姐受伤,任何东西,在我心里都抵不上姐姐重要。”
辛桃欣慰的笑了笑,捏捏她油乎乎的小脸,“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为了心宝,姐姐也会保护好自己。”
小姑娘立马就开心了,高兴的在马车中上蹿下跳的,没了心理负担,街上的任何东西对她而言都有莫大的诱,惑力,反正戴着帷帽谁也不认识谁,她索性就直接撩开帘子,趴在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