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笑,“什么点石成金的本事,不过是民间百姓刻意营造的噱头罢了,她若真有那本事,有着疼爱她的夫君,对她忠心耿耿,关爱有加的同伴,守着偌大的家业过完一辈子,不比到京城日日担惊受怕来的强?”
她叹了口气,“多少人卯足了劲,挤破了头想进入这巍峨的城墙,他们又怎知深陷其中的无奈与心酸,我在后宫几十年,早就已经看透了。”
苏嬷嬷扯了扯她腿上的毯子,继续动作轻柔的给她按腿,“宋夫人是个聪慧的,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只要不危及到皇家利益,奴婢觉得,您护着她些倒也并无不妥,也算帮陛下拢住了宋少将军的心,当务之急,是长公主那边该如何让人回话。”
想起自己的长孙女,太后也免不了阵阵头疼,她是皇帝和皇后第一个女儿,也是后宫第一位公主,小时候粉雕玉琢,可爱又漂亮,受尽了疼爱,比任何人都自尊自傲,要应付她,可比应付任何人都要麻烦。
“知道让你送去的见面礼是何物吗?”
苏嬷嬷摇头,她虽好奇,可太后既然交给她亲自送,就说明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极为珍贵,轻易见不到,她再受信任也不过是个宫女,自然没资格打开。
太后笑了笑,“是后宫嫔
妃,与身负诰命的夫人才有资格佩戴的步摇,你说,冲着这份恩典,和诰命夫人的位置,可否能换来长公主一个平妻的身份?”
休妻另娶她已经不指望了,就算她有法子让辛桃放手,宋行水那关却是不好过的,因此让皇帝失去个助力,沛国陷入危难之中,她就成为世人唾骂的千古罪人了,活到这把岁数,她可不想老了老了,保持了几十年的名声因一时糊涂尽毁。
听说是诰命夫人才有资格佩戴的步摇,苏嬷嬷就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打算,惊讶肯定有,但也只是一瞬而过,太后对长公主的疼爱满宫皆知,这是长公主第一次求上门,太后说什么也不会拒绝。
但成事的难度极高,只能另辟蹊径了,不过……
苏嬷嬷叹了口气,“对您,奴婢不敢有所隐瞒,宋夫人即便是不做这个夫人了,也有活下去的能力,足以见得,权势地位对她而言,统统不重要,她之所以离开清河县来到京城,绝大多数的原因,是为了宋少将军。”
听她这般说,太后眉头微蹙,若真是如此,就麻烦了,说实在话,要不是为了她的孙女,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她也不可能做。
还不得琢磨出更好的法子,就有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双眸通红,眼泪在
眼眶里打转,焦急的连腿都抬不动了,跨过门槛时身子失衡,直接往前摔了出去,脸朝地趴到了地上。
苏嬷嬷拧眉,起身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不知此处是慈宁宫,横冲直撞太后娘娘的忌讳吗?”
宫女顾不上各处的酸疼,调整了一下伏在地上,喊道:“还请娘娘恕罪,实在是情况紧急,奴婢没想太多,这才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
“出了何事?”太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上半身紧绷着坐了起来。
“十皇子高烧不退,已经有两三天了,太医来看过开了药,吃过后却不见成效,今儿个胡院正进宫,说是……是……”
“是什么!”太后怒喝。
“是天花!”
刚站起来的太后差点没栽过去,亏的苏嬷嬷在旁扶了她一把,低声劝慰道:“您别担心,天花并非不治之症,有胡院正在,定然有法子治好十皇子,他可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太后用力咬咬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冷静下来,她闭闭眼,天花确实可以医治,可自古得了天花的人,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小十还那般小巧,不过才九岁而已,如何能扛得住。
“皇帝那边,派人告知了吗?”
“是,已经让人去了御书房。”
太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搭着苏嬷嬷的胳膊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心中不由叹息,小十虽说生在皇家,命却格外的苦,出生就没了母妃不说,还自幼体弱多病,之前是他自己一人住,伺候的人捧高踩低,不把他当回事被她发现干脆带到了慈宁宫亲自照料。
自他记事起,就十分懂事,乖巧聪慧,偶尔说出的话,连他们这样的成年人都想不到。
正因如此原本对他不上心的皇帝蓦地改变了想法,只要有空就会借着来看她的名义探望小十,小十也有出息,得宠不说,还倍受看重,若非他还小,又无自保能力,太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老大来坐。
自小十开始发烧,她就尽心尽力的照料,本以为好不容易退下去了,她有空闲可以休息片刻,却不曾想,等来的是这般五雷轰顶的一则消息。
太后赶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到了,天花会传染,胡院正明令禁止,除了宫中太医和接触过十皇子的人,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皇帝知道天花的厉害,想到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兴许会就此毙命,神色阴沉,很不好看。
“皇帝。”
皇帝回过神抬眸看去,行了个礼上前扶着她另一边,说道:“母后怎的过来了,这里有儿臣和太医们守着,
您不必担心,这段时间您照顾小十也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