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皇帝看着被大内侍卫围在中央,战战兢兢的众人,唇角上扬,“其他人你或许不在乎,胡老的安危,也可以置之不管吗?他曾在危难中与你并肩,也曾在朕面前说过你许多的好话。”
皇帝转过身,接着道:“你说朕狠心,无情,让他们寒了心,你又何尝不是,其实你与朕,并无差别。”
辛桃不接受他的挑拨离间,“史书,记载,修建运河劳财伤民,需要历时十几载才能达到适当的规模,陛下欲开通运河,那臣妇问您,您可有足够的银子,足够的劳工?”
“没有。”皇帝回答的十分坦然,“所以朕说,要靠你点石成金的本事,来帮朕实现这一宏图霸业,若要什么有什么,真直接交给工部的人来般即可,又何必找你呢。”
“便是臣妇日进斗金,也达不到修建一条运河所要花费的银钱,就算银子到位了,没有人,也是一场空,陛下难不成要在现有劳役的基础上,给百姓增加负担?”
“为国为民的好事,他们多付出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眼前之人,正在向彻头彻尾的昏君发展,为了他个人的利益,野心,一国之本的百姓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您会因此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民愤,百姓群起而攻之,
也值得吗?”
百姓在皇帝眼中,同蝼蚁并无区别,他又岂会在意,“只要能让朕名留青史,便值得,他们现在不明白朕的苦心,等运河修建起来,享受到了其中好处,就能理解朕了。”
“哪怕因此,被称为昏君?”
皇帝神情扭曲,谁会愿意被称为昏君,可他别无选择,年纪越来越大,他现在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各处都在退化,脑子也越发的比不从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有所作为!
“沛国边疆不稳,南边蛮夷部落更是虎视眈眈,修建运河期间,他们要是打过来了,所有人都调去修运河,当如何应对?坐着等死吗?”辛桃冷笑。
“朕交给你的差事,就是把运河绣好,至于其他的,不该你问,更不该你知道,朕给你一天的时间列出章程,记住,只有一天。”
说罢,他就背过了身去,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辛桃呼出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台阶下走,晃晃悠悠的眼看就要晕倒,宋行水见状,赶忙跑上去,将人打横抱起,蹭了蹭她的额头,目不斜视就要往外走。
杜公公追了过来,恭敬道:“陛下请您到御书房说话。”
宋行水脚步微顿,看了眼怀里昏昏沉沉的人,说道:“我先送她出去。”
杜
公公松了口气,这便是软了态度了,也不枉宋夫人一人承受了这般多,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被太后身边的苏嬷嬷撞了个正着,他很想低着头就过去,然而,也只是想想罢了。
“杜公公如此着急,是准备去哪啊。”
宋行水抱着辛桃出了宫门,随便找了辆空闲的马车,给了车夫几两银子,小心的将辛桃放着躺下,看着她憔悴苍白的面容,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个凡是冲在最前面,将他和所有人都护在并不丰,满的羽翼之下的姑娘,是他的啊。
“染染……”他垂眸,握住她的手蹭了蹭。
“我都已经做好被砍头的准备了,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不是吗?”
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假装轻松的笑意,微微眯起的双眸闪闪发光,明明很狼狈,却又不愿被他瞧了去。
辛桃撑着起身,宋行水连忙上前扶,她顺势就躺进了他的怀里,侧耳听着他的心跳,既温暖,又安心。
宋行水感受到了她的依赖,低头把她略有些乱的发丝理了理,“可眼下,绝不是修运河的好时机,他把这个差事交给你,就是在变相的逼你,修好了,得骂名的是你,修不好,他会毫不犹豫要了你的命,染染,我不敢,也不想赌。”
辛桃抬手,摸索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知道
要办成这件事究竟有多难,可我们别无选择,行水,为了你,为了身边这些朋友,为了辛家,我也不能死,活下来一切都还有转机与可能,死了,当真就什么都没了。”
宋行水双唇紧抿,痛恨自己的这种无力感,甚至起了要带染染回西域的心思,有他护着,再加上染染的聪慧果敢,不愁站不住脚,比在这强太多了。
可他知道,染染不可能同意,就算她人能跟着自己离开,心也不会,这里有她太多太多的牵挂,她放不下。
“我若能早些发现,提早预防,你就不会受这般苦了,都是我不好。”
辛桃摇摇头,抬眸对上他满是愧疚的目光,“这不是提前预防就能了结的事,皇帝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怕是太后,也劝不住一个为了名留青史,宁可做昏君的皇帝。”
她直起身,捧着宋行水的脸,定定的看着他,笑盈盈道:“行水,你信我,我一定能把局面扭转过来,你知道的,做生意这一块,我最擅长了。”
有时,主动权掌握在谁手中,真的很重要。
可再擅长,也不可能瞬间变出大笔的银子,更不可能一下多出许多的劳工,面对她的冷静,宋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