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抿抿唇问道:“也包括抢别人的东西吗?那同强盗土匪有何区别?”
“倘若那东西留在其他人手中,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与危机,你会怎么做?是继续留在那人手中,还是抢过来销毁,以无后顾之忧?”
十皇子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定然要抢过来!为祸世间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那便是了。”辛桃欣慰笑了笑,“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这句话本身并无过错,可放到现实中,要分清楚情况,我且问你,若今日蛮夷人举国攻打沛国,一路抵至京城,威胁逼迫你让位,你让是不让?”
“绝不!”
“然后呢?”
“打!”十皇子咬紧了牙,“打到他们退出沛国境内为止!”
辛桃不由叹息,果然还是太善良了,现阶段保留着一丝纯真与善良倒也没什么,等坐上那个位置,在别人看来不可缺少的东西,却不适合再出现在他身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允承,这句话,你也要牢牢记在心里,没有人喜欢战争,更没有人喜欢强取豪夺,可有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稍微退一步,就可能是万丈深渊,所以,退不得。”
肯定不忍心他过早接触这些,可,她也有她的无奈。
“强
盗土匪,并不一定都是坏的,劫富济贫,为百姓谋福祉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们做好事不留名,世人不知道罢了,倘若有办法,谁又愿意落草为寇,被人扣上恶毒狠辣,杀人如麻的帽子呢。”
十皇子垂首抿唇,这些话是他第一次听说,不论是皇姑母还是先生,亦或者父皇,同他说的都是土匪强盗乃世间恶人,见之需除,不得留之祸害世间,更不可听信他们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否则,便是致命的。
其他人口中对土匪强盗的定义并无差别,他以为,多数人都认可的,才是常态。
“不着急。”辛桃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非亲眼所见,确实难以认同,我可以理解,陛下可有与你说,运河是修在交州地界?”
十皇子点头。
辛桃笑,“我从南边来,那里有我所珍视的家人,在我看来,南边比北边要好的多,不论是人,还是四处的风景,想不想同我一起去看看?”
“我也……可以吗?”
他从未跨出过京城这道高墙,对外面的人事物自是无限向往的,皇姑母每次回封地都会把他放到慈宁宫,其实,他想跟着去看看的。
“为何不可?”他的迷茫与失落让人心疼,不知不觉,辛桃说话的语气又软了些许,“只要你想,便无人能拦你
,若你不想,也不强求。”
“想。”十皇子难以抑制的激动道:“我想,请辛姐姐带着我。”
对这个答案,辛桃并不意外,同他说的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南边灾情严重的地区,尚在重建,想让他把真正把百姓放到心里,务必让他看到百姓的疾苦,也算为之后做准备了。
“今日天气不错,带你去个地方。”
辛桃起身走到窗边,同知夏低语了几句,不消片刻,苏湘仪和正在休假的江少禹一前一后进来了,看到轮椅上的十皇子,相较于他见到救命恩人的高兴,苏湘仪极为淡然的点了点头。
十皇子直接愣住了,嘴角的笑也僵在了脸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抓紧了轮椅的把手,心下苦涩,果然,他是不招人喜欢的吧,就知道惹麻烦,其余什么忙都帮不上。
气氛有些凝滞,辛桃悠悠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打个圆场,苏湘仪出人意料的说话了。
“伤口还疼吗?”
十皇子猛的抬头,因为她的一句话,失落的情绪瞬间散去,再次喜笑颜开,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不疼……”在她好似在看透人心的视线下,还是咽咽口水说了实话,“还有点疼,来之前已经上过药了,没有大碍。”
苏湘仪点点头,看了眼眯着眼笑的辛桃,
“不是要出门?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说完,捏着后脖颈先一步离开了书房,江少禹无奈又宠溺的笑了,她的别扭与不忍心,他都懂。
“十皇子,属下来推您可好?”
十皇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见过,但彼此并不熟悉,支支吾吾道:“不……不用这么客气的,唤我小十就好。”
江少禹笑而不语,一人之力就将他连带着轮椅一块搬出去了,江牧舟伤了腿时,也是靠轮椅来代步,刚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找回感觉就熟练了,用上力气,推着比姑娘家稳的多。
辛桃和苏湘仪慢悠悠跟在后面,互相挽着手轻声交谈着。
“此次南下定然不安稳,带上他是个累赘。”
分明是担心他没有自保能力,遇到危险可能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仪姐,你既能护他一次,便有第二次。”辛桃侧首笑看着她,“况且,陛下和靖公主都很看重他,随身护卫是少不了的,怕是无需我们太过费心。”
“我护着他,谁护你。”
“我可是斩杀了蛮夷大将的人,一般小毛贼伤不到我。”辛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