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安冷笑,安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提起全部内力就要出手,胳膊刚一抬起,不曾想就被人摁了下去。
“殷千户,一场误会罢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如就这么算了。”孙老将军笑眯眯的,手上力道却不减。
“算了?”殷十安站直身子,冷眸缩着辛桃淡漠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被打的不是孙老将军,您当然会说算了,我长这么大,哪怕是皇伯父都未对我动过手,她,凭什么?”
孙老将军朗笑几声,“老夫倒觉得,宋夫人说的甚是有道理,她完全是按照殷千户的话说的,并非她本人之意,此事就算闹到陛下面前,注定也是殷千户吃亏。”
拍拍他的肩膀,倾身道:“在这京中,殷千户也是个人物,何至于同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不经意的一巴掌吗?”
殷十安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是奈何不了辛桃了,内力散去,勾唇一笑,“您都这么说了,再动手倒显得我没有风度了,罢了,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一巴掌,我受了。”
眼眸一转,摄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辛桃身上,阴涔涔的说道:“来日方长,望宋夫人记得今日。”
“我素来记性不好,尤其是不相干的人与事,断不会在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恐
怕,要让殷千户失望了。”
殷十安仰头笑了几声,“无妨,我记得便足够了,听闻宋夫人即将南下,正巧,我要去南边办点事,不介意与宋夫人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辛桃默不作声,这种时候说与不说,答案都只有一个,如此,便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殷十安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离开,“很期待与宋夫人的下次碰面,后会有期。”
这是方才她对孙老将军说的话,苏湘仪垂眸看了眼辛桃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骨节分明,纤细白皙的手背,因为她过于用力,每一根骨节都发白了。
苏湘仪猛的咬紧牙关,她从没见过如此模样的辛桃,心疼的只恨不得现在就把殷十安千刀万剐!
“宋夫人。”孙老将军坐回了原位,端起桌上半凉的茶往嘴边送,“想要达到目的,示弱隐忍是必须的,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老夫实在不知有何必要同你合作。”
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辛桃彻底冷静了下来,闭闭眼,敛去眸中猩红,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苏湘仪的手腕,果然已经被她攥的通红一片。
“对不起……”
苏湘仪扯下袖子,勾着她的肩膀,笑的没心没肺,捏捏她僵硬的小脸,“跟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放心,
我皮糙肉厚,不碍事。”
辛桃抿唇,掏出了瓶伤药交给知夏,让她们到一旁上药,抬眼间,宋青已经不见踪影,整理好思绪坐了回去,反手推开右手边的窗户,微凉的风吹进,也吹去了她心上蒙着的阴郁。
“今日失态,让您见笑了。”
孙老将军不以为然,“能见到宋夫人另外的一面,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有一疑问,不知宋夫人能否帮忙解答?”
“您请说。”辛桃颔首,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殷千户所说,几分真,几分假?”
“十分真。”
孙老将军挑眉,意外于她的诚实,“也就是说,宋夫人果真对老夫有所隐瞒,修运河或许是真,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拉拢老夫成为十皇子一派。”
辛桃将面前的杯子推的远了些,眼不见为净,调整好思绪,抬眼直视他,说道:“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个疑问,望您能解答。”
孙老将军不语,单手撑着头,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听她往下说,都说宋夫人巧舌如簧,黑的都能硬生生说成白的,他也看看,能有多巧。
“十皇子露面不久,您大概不熟悉,除他之外,对其余九位皇子,您可有所看法?”
“看法?”孙老将军淡笑,“宋夫人所说的看法,具体是指什么?”
“大家都
是聪明人,此处也没有外人,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我诚心诚意,您若遮遮掩掩,可有点对不起我了。”
“放……”
孙老将军眼皮一掀,管家晏咽口水,连带着后面的话也咽了下去,后退一步当起了哑巴,尽管对他而言,有些许的困难。
孙老将军收回视线,“请老夫前来的主要目的都未曾言明,宋夫人的诚心诚意,老夫实在不敢恭维啊。”
辛桃莞尔一笑,“我与您在此之前未曾谋面,彼此都不甚了解,若是把底牌都掀了,就没有今日的这场谈话了。”
孙老将军不置可否,又听她继续说道:“我知您素来中立,不曾公然支持于谁,可您想明哲保身,也要看某些人答不答应,整个孙府,除了您,都已经站了队,眼看着好好的家就要四分五裂,孙老将军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总有尘埃落定的那一日,老夫年龄大了,管不了也不想管了,由着他们去吧,成也好,败也罢,左右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老夫无关。”
“当真无关吗?”辛桃揪着衣袖一角揉,搓,“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流着您的血,说句不好听的,孙府上下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