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离开后去了之前的院子,推开主屋的门,床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包括三老夫人在内的三个老太太同时转头看去,见是她,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尤其是秦老夫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昨儿个来没见到,现在拉着她的手不放,嘘寒问暖了好一阵,才渐渐收住酸意,她的染丫头是造了什么孽呦,回到自己家也不能歇一歇,还得忙前忙后料理琐事,这样下去,把身子拖垮了也到不了头啊!
辛桃坐在她旁边,任由她拉着没有动,上半身微微前倾,给三老夫人把过脉之后,嘴角含笑。
“正在慢慢恢复了,二叔祖母将您照顾的很好,等再恢复些,就能到院子里透透气了,老闷在屋里也不好。”
三老夫人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嗓子沙哑无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怕一开口吓到她。
“您放心,三房的小辈都好着呢,等事情都了结了,我亲自上门给三位先生赔罪,重新请他们当孩子们的先生,咱俩的孩子都聪明着呢,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愿意的,三位先生大度,断不会斤斤计较。”
三
位老夫人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能当的了先生,最差也得是个举人,读书人都有股子傲气,辛家此举无疑是把他们的脸面放到地上摩擦,如何能不计较,想要请回来,又谈何容易。
她们担心的问题,在辛桃眼里都不是问题,三位先生品行高洁不假,可也不是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之人,只要跟他们解释清楚,他们定会理解,若是她把身段放到了最低,还是不能请他们回来,那就没必要了。
这样的人,即便教的再好,也有残缺,她怕带坏了孩子们。
“你外祖父他们让我跟你说一声,晒盐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就能产出盐来,种茶的地方他们也找好了,老大过去盯着,能不能达到标准,还得你来决断。”
辛桃笑了笑,“外祖父和两位兄长,吃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喝的茶也比我喝过的水多,哪里需要我来做决断,我这还心惊胆战的,怕他们怪罪于我呢,毕竟我没有提前同他们商量,就擅作主张了。”
从京城到清河县,算算距离,她的信和陛下的圣旨,应是差不多前后脚到的。
秦老夫
人拍拍她的手,“他们怪谁,都不可能怪你,反而啊,还要谢谢你给了他们,给了秦家一个光明正大返京的机会,别看他们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实际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从来就没出去过。
尤其是你舅父,他是个什么德行你也清楚,那身宁折不弯的骨气,可不是谁都能忍受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没有事干了。”
本不想打断她们祖孙俩的谈话,二老夫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府里如今也算稳定下来了,不如刘让他舅父暂且顶上教书先生的位置,我听说他在京城就是教书的,有许多的弟子呢,总不会比那三位差,若他们愿意回,那依然皆大欢喜,若不愿意,咱也不强求,如何?”
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舅父那个拧脾气,能不能接受,他在京城教的,可不是普通的学生,比他年长的官员,有的都受过他的教导,突然让他教孩子,恐怕需要个适应期。
“外祖母,您看呢?”
秦老夫人想了想,点头应了,“我回去便同他说,他要不同意,打一顿也就服气了,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天天窝在书房里,盯着那些个破书
不放,我瞧着啊,都要翻烂了。”
二老夫人笑了,“爱读书是好事,像我们这种,想读都不认识字呢,她舅父要真能教出个和他一样的,我们就谢天谢地咯,亲家母您可知足吧。”
再怎么说都是夸的自己的儿子,秦老夫人也不端着,面带骄傲的笑了笑,“可不敢跟他一样,都读傻了,比他爹还迂腐,还一根筋,有时候啊,我都庆幸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然,非得让这父子俩折腾的一根苗都不剩。”
“我去过了。”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其他人都没听明白,辛桃抬头解释道:“秦家的老宅,我去过了,藏书阁里剩下的书也全都带了出来,还有墙上挂着的家规,原是想毁了,后来一考虑,还是算了,等外祖父回去之后,再做处理。”
秦老夫人瞪她一眼,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胆子也忒大了些,老宅被封了就是禁地,你怎敢进去,是不是可柒那丫头跟你说了什么,你莫要听她的,书不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危。”
辛桃心下一暖,抱着她的胳膊把头靠了上去,“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想去瞧瞧,顺便看看我娘从小
长大的地方,果然跟她的人一样,温婉恬静,大方端庄。”
秦老夫人愣了愣,眼眶红的厉害,她的女儿可是有京城才女之称的姑娘,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求娶的对象,是她的骄傲,也是老头子的骄傲,有多宝贝,就有多后悔让她嫁到辛府。
气氛突然降了下去,二老夫人扬扬唇,主动转开了话题,“染丫头这趟回来要待多久?对了,怎么不见姑爷一起回来?”
辛桃调整好情绪,说道:“他奉命北上办点事,等处理完了就与我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