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见过宋夫人治病救人,甚是倾佩,想要讨教一二,精进精进自己的手艺,顺便帮宋夫人调理身子,宋夫人要是红颜早逝了,岂非暴殄天物。”
他说的坦诚,目光也很清澈,可就是无法让人信任,辛桃目露怀疑,那眼神,就好像他是处心积虑要混进将军府,趁机窃取情报的敌方暗探一样。
这个认知让江白祉嘴角微抽,放眼整个沛国,包括周边的小国,都很难找出像他这般长相的人物,暗探?可真看的起他。
“江某背景清白,宋夫人不信的话尽管去查,江某承认,在靖公主府落脚之前,江某确实以游医的身份四处游荡,哪哪都去过,但叛国之事,不曾沾过半分,圣人言,位卑未敢忘忧国,江某是沛国的百姓,自是时时刻刻以沛国的安危为主。”
说了一大通,辛桃依然不信,实在是他劣迹斑斑,就算背景再干净,也抵消不了他大尾巴狼的虚伪。
“靖公主将你收入麾下,极其不容易,不说三顾茅庐,诚恳坚毅是有了,江大夫如此轻易就易了主,未免太让人寒心,让我如何相信,你所言都是真的?”
换句话说,你既然能背主第一次,就能背主第二
次,人都有劣根性,有了新的选择,过去的又算得了什么。
“江某与靖公主从来都不是主子和属下的关系,何来背主一说?”江白祉挑眉,“没想到宋夫人这般,竟会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还当真了。”
他与靖公主之间的弯弯绕绕,说起来也简单,不过是靖公主于战场之上救了他一命,自己却身受重伤,终身提不起枪,习不了武,后半辈子算是毁了大半,习武之人骨子里的傲气他明白,宁折不屈,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很难过心里的那关。
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他才落的这个下场,报答是必须的,如此,他才留了下来。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总算将靖公主的身体调养回了之前的七八分,受伤的右臂也慢慢好转,上阵杀敌是困难了些,舞刀弄枪也有些牵强,但,好在还能做些最基本的动作,闲来无事锻炼锻炼身体是没问题的。
沛国武将稀缺,边关不稳,靖公主的夫君离世之后,她也未改嫁,一人把担子扛了起来,也是个令人敬佩的奇女子,他曾跟着她上过几次战场,没有动手,就是在后方布局谋划,庆幸的是,次次都胜利凯旋,班师回朝,时间长了,他
名声也大了起来。
世人都放他是靖公主身边的幕僚,可他真的只是个江湖游医而已,他生性懒惰,不喜麻烦,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便不了了之了。
“即便江大夫如此说,也改变不了江大夫在靖公主府地位超然的事实,撬人墙角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调养身子,我身边有张大夫就足够了。”
拒绝的也是……很委婉了,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的江白祉哭笑不得,“宋夫人想要活下去,陪在宋少将军身边,又想给他留个孩子作为寄托,恕江某直言,现在的你要想一举两得,同白日做梦没有区别。
宋夫人信得过张大夫,无妨,我在旁打个下手也是一样的,两个人合作,可比一个人来的容易的多。”
总而言之,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在将军府了。
“十殿下一天里有一大半都是在宋夫人身边度过,江某早就答应了靖公主要护他周全,离的近了更方便些。”
辛桃视线微垂,起身道:“此事我做不了主,等行水回来,江大夫同他说吧,但,关于我的身体,还请江大夫做到闭口不言,否则,我是不可能容得下你的。”
说罢,抬步离开了书房,苏湘仪赶着江白祉
出去,这才锁好门,锁好窗追了上去,“真打算让他留下?”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行水的脾性,别说她收人进府,就是多跟男的说一句话,都气的不行,她可不忍心见他心情不好,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省了吧。
临行之前,辛桃又去看了看三叔祖母和婷婷,三叔祖母还好,毕竟她早就对三房的豺狼虎豹绝望了,婷婷的状态要差一些,绮娘没白没黑的在床边照顾,劝慰的话也说了不少,人还是浑浑噩噩,一蹶不振,空洞麻木的双眼盯着床幔发呆,气色也并未恢复多少。
“这几天只吃了药,饭菜很少碰。”绮娘忧心不已,又不忍责骂她,她已经很不好受了,何必再给她添堵呢。
“都出去吧,我跟她说说话。”
“是。”
床幔掀起挂到两旁的勾子上,窗户一打开,耀眼的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孙婷婷眯起的眼睛泛了水光,通红一片。
屋里见了点光,总算没有那么暗沉了,辛桃撩裙坐在床边,给她好好检查了一下,皮外伤都在慢慢恢复了。
“想不想出去转转?”
孙婷婷睁大的眼睛总算有了反应,她想,做梦都想。
之前昏着,还不知门都出不
了是怎样的难熬,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刚开始门和窗都是开着的,是她让人关上了,她本就不是多么开朗的人,如此才适合她。
叫了两个细心,办事麻利的丫鬟进来帮着给她把衣服穿好,推了轮椅来,绮娘抱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