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没有淋湿多少,秋染伺候着她很快收拾好了,屏风后,秋染正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收拾,她透过紧闭的窗户,听完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隐隐还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心中越发慌乱。
钻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心宝,有气无力的叫了声“姐姐”,她立马收回思绪,快步走到床边,见小丫头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滚烫沉重,就知大事不好,倾身抵着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神情越发凝重了。
“哪里难受,告诉姐姐。”发热的人都怕冷,辛桃给她掖了掖被子,蹲坐在床边心疼的询问。
小丫头眼皮重的睁不开,浑身都烫的厉害,身上黏腻腻的,出了一身的汗,偏偏又冷的发抖,让她说哪里难受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浑身上下不舒服,尤其是脑袋,疼的要裂开了。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喜欢……
突然滚落的泪流灼伤了辛桃的心,揪在一起疼的越发厉害,她脱了外衣,掀开被子钻进去,搂着心宝入怀,手心不出所料一片潮湿,为了防止着凉,情况越发糟糕,直接将小丫头剥了个干净。
屏风后的水声由大到小,慢慢消失,秋染也
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的里衣,抬眼见床上相依偎的一大一小两位主子,赶紧捡起衣服放到一边,紧接着凑了过去。
“天啊,姑娘的脸怎的这样红!”都看你熟透的苹果了,这得烧到什么份上,得多难受啊!
辛桃尽量平静的吩咐道:“去找店家要坛子烈酒,拿几块干净的帕子过来,还有,去江大夫那边问问,有没有应急的药。”
出门太急,没带多少现成的药,药塔里也空空如也,这个时辰又是这样的天气,街上肯定也没有开张的药铺了,擦了擦心宝额头的汗,以她这副状态,等天亮都能烧糊涂!
秋染应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紧赶慢赶的就去办了,又要酒又要帕子,还专门敲了江大夫的门,所有人都以为是夫人出事了,一打听才知,是心宝姑娘。
便是如此,真正能坐的住的人也没有多少,十皇子和江牧舟更是头发都没来得及束好,门也忘了敲,火急火燎的冲进了辛桃的房间,然而,面前挡了个屏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来回踱步干着急。
趁这机会自己束好头发,江牧舟上蹿下跳,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里面的情况,拧紧的眉头都能夹死蚊
子了,神情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恐慌,越是如此,才越显得他脸色难看,比起外面风雨交加的夜晚,好不到哪去。
江少禹坐在桌边,淡淡扫了他一眼,都说女大不中留,他这儿子,上辈子肯定是个丫头,还是个不讨喜的丫头!
看人家十皇子,再着急也成熟稳重,一声不吭,人与人的差距,是怎么拉到这么大的?
屏风后,辛桃、苏湘仪、秋染和薛姑姑,正有条不紊的给心宝降温,旁边的桌上摆着碗热气腾腾的药,奈何小丫头牙关紧,怎么都喂不进去,清醒的时候就不喜喝药,如今昏昏沉沉仍旧消不了本能。
没办法,只能用别的法子先把温度降下来,等她稍微清醒点,再哄着把药喂下去。
小丫头刚开始不配合,虽说贪凉,但酒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小小的人在辛桃怀里皱着眉头,不安的扭来扭去,要不是辛桃死死抱着她,控制着她两条胳膊,酒坛子都给她掀了。
许是觉得对她没什么危害,凉凉的很是舒服,终于慢慢冷静下来选择接受,帕子敷到身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蹭了蹭,几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的摇摇头,哭笑不得。
再懂事,也
还是个小姑娘,不清醒的状态下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准,说起来,包括辛桃在内,都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任性,任性到让人说的话都听不进去,让做的事也满是抗拒。
辛桃低下头,下巴蹭了蹭她洁白饱,满的额头,刻意收敛天性,见谁都笑嘻嘻的她,已经抢占了自己所有的愧疚,谁想过的小心翼翼的呢。
忙活到最后,除了辛桃,刚沐浴过的另外三人再次出了一身的汗,南方的天就是如此,不下雨时艳阳高照,烤的人心焦,下了雨也好不到哪去,反而更加沉闷,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
不像北方,春雨和秋雨一下,温度一准就降下去了,即便是夏天,也很凉爽,故而北方人,大部分都喜欢下雨天,尤其是文人墨客,有了美景才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才能吟诗作画,附庸风雅啊。
未免过了病气,辛桃并未留其他人,赶了他们去休息,自己照顾着心宝,挂念着她的病,又放不下丝毫不减的雨势,睡了醒,醒了睡一晚上,焦心不已,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要不是心宝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她真怕控制不住摆冷脸,发火,跟自己人也就罢了,关键这一行
有不少是行水留下的护卫,从离京到现在就一直护着他们,不感激也就罢了,凭什么还得受这份气。
辛桃揉揉眉心,缓了缓酸涩的眼睛,放平还在熟睡的心宝,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边活动着酸麻的胳膊。
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雨声听的越发清楚,细密的雨帘花了她的眼睛,此地地势高些,排水还算不错,却仍旧积了不少的水,更遑论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