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安看着被带进来的曲雪儿,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疑惑更重,她这是被吓到了?
见她抬眼望过来,他本以为她看到自己伤重的样子,会激动,担心的扑过来,刚想要使个眼色,提醒她谨慎些,没想到,她只是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伤重,眉心皱了一下,随后又垂下了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夜君安看出来,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是这副样子。
侍卫将曲雪儿押到文惠帝面前,道:“禀皇上,方才巡查中,发现一名可疑女子,既不是宫中侍婢,又不是官员家眷,问什么都不开口,只好把她押过来。”
文惠帝扫了曲雪儿一眼,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曲雪儿垂眸不语,她也不想让夜君安为难,只是方才的一幕不停在脑海里重演,一颗心比这寒夜还要冰凉,不知该去哪里,只好一个人静静的走,没想到会碰到侍卫,被侍卫带到这里。
侍卫厉声道:“皇上问你话,还不如实回答。”
依然没有回应。
侍卫道:“皇上,此人虽是女子,但擅入皇宫,又不说实话,别有居心,为了宫内安定,还是将此人押入大
牢,严加审问。”
夜君安眼眸微眯,曲雪儿对自己还有用处,绝不能让她入大牢,若是不为她说话,那自己之前的心思就白费了。
夜君安咳了几声,装作刚看到她,立刻道:“父皇,此人是儿臣带进宫的。”
文惠帝眉头微皱,看向他,道:“你?她是你府中婢女?”
夜君安低声道:“儿臣一次出游时,看她遇险,便救了她,她无依无靠,儿臣不忍看她一介弱女子流落街头,便把她带回府中安置。”
文惠帝握紧座椅扶手,沉声道:“随便将来历不明的女子安置府中,你还真是心善,如今又私自将她带进宫,可知你这是什么行为?”
夜君安抬起双手抱拳,道:“儿臣知错,不过儿臣已派人查实,她只是一介失去亲人,寻常百姓家的弱女子,心地善良,从不惹事,只是对皇宫好奇,儿臣才带她入宫见识一番,请父皇息怒。”
站在一旁的娴妃看向夜君寒和苏玉倾,这是打压夜君安的好机会,夜君安心思狠辣,又与他们站在对立面,倘若他们说些什么,夜君安怕是逃不了重惩,可他们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苏玉倾看过来,娴妃以
眼神示意,苏玉倾微微摇头,娴妃收回目光,他们都是聪慧之人,此时不开口,应该是另有打算。
文惠帝沉默片刻,道:“老四有违宫规,礼法,德行有亏,该罚,鉴于你身上伤情,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两月。”
“谢父皇。”夜君安拱手,垂眸遮住眼里冷意。
文惠帝接着道:“另外,她一女子,身份不明,随意入你府中,有违礼训,明日起,给她些银子,打发出城。”
夜君安猛的抬头,让她离京?她若走了,自己的事情还怎么进行?经此一番,父皇绝对会让人盯着自己,他不能再随意出手,只能用别的方法帮自己完成之后的事情。
想到这,夜君安道:“父皇,儿臣说过已经查过家的家世,就是普通百姓人家,她若非善类,儿臣绝不会帮她,带她入宫也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怜恤她孤苦无依,倘若直接赶她走,怕是……她难以生存。”
文惠帝眼眸微眯,沉声道:“怎么?你还要娶她为妃?就算她家世清白,可她的身份连做侧室的资格都没有,还是你要一个女子无名无份的跟着你?你可知,这样做众臣及百姓会怎么议论你?”
“儿臣……”夜君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余光看到一直垂首的曲雪儿也抬头望向自己,他很清楚后果,所以才费尽心思稳住曲雪儿,如今让他在父皇面前直说,那便是下了结论,侧妃都不够格,若是让她做妾侍,她会怎么想?
可若是不下结论,父皇一定会派人送她离京,唯有先稳住父皇,至于曲雪儿,他自信她会听他的。
“儿臣会纳她为妾,请父皇允准。”夜君安开口,目光看向曲雪儿,见她自嘲一笑,移开了视线,不禁眉头紧皱,这次要哄好她,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文惠帝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挥了挥手,顺喜见状,道:“此事……待你伤好再说。你受了伤,便回府养伤吧,朕会派人驻守你府中,免得有人上门影响你休养,来人,送四皇子他们回去。”
夜君安心知,父皇这是监视他,比派暗卫监视还要令他难堪,朝中百官都不是傻子,谁会相信父皇是真的为了自己休养?如此也好,这样一来,若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就与自己无关了。
几名侍卫抬来软轿,将夜君安和曲雪儿送出宫。
梨花苑顿时静了下来,文惠帝猛的咳了
一阵,脸色有些苍白,众人担忧的走上前,夜君寒迟疑片刻,抬手抚着他的后背,道:“父皇操劳前朝后宫,该多注意身体才是。”
文惠帝抬头看他,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他关心自己了,扬起唇角道:“朕无碍,不过是岁数大了,这重任也该换人扛了,朕也能过几日清静生活。”
夜君寒不语,苏玉倾道:“父皇,臣媳为您诊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