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昨日我去大将军府闹过,我以为你们是来追责的。”
说到这里,阿景慌忙迎上颜月的视线,一脸的惶恐不安。
“大将军与我有恩,正好听闻百姓们都在议论小公子死得不明不白,我便一股脑的跟着去了。”
颜月一直在观察他,可以肯定,他的眼神没有闪烁逃避,脸上也没有出现说谎反应的微表情,由此可见,他确实不知道他们找上门的原因。
“你可见过柳成霜?”她直接切入主题。
阿景连想都没想,笃定的摇摇头,“昨日将军府的闹剧,不就是因为她而起的么?京中不知道她的人应当没有吧?但是,我没有见过她,一面都没有。”
颜月眉头微蹙,示意落风松开他,而后把打开的匣子往他跟前送了送。
“方才严掌柜确认过,这东西是你的吧?”
阿景诧异的‘咦’了一声,“这……这刀刃怎么出现了?”
颜月没有接话,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见阿景还在发怔,严掌柜猛的拍了他一下,“你倒是快些解释啊!”
阿景这才回过神,“刀刃是我的没错,可我锻造出刀刃的那日,并未及时将刀刃收好,当时来铺子里的人不少,待我忙完后,才发现
刀刃已经不见了,我怕师父念叨,便将事情瞒了下来。”
“你……”严掌柜一时语塞,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你何时才能改掉粗心大意的坏习惯?”
颜月抿抿唇,眼下确定了凶器的出处,与凶器相关的阿景的时间线,又比较模糊,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可以指证的证据。
“听闻你家中祖上都是行医的?”
阿景老实巴交的点点头,“祖上是祖上,到了我这一辈,连医书的边角都碰不着了。”
颜月蓦地出手,朝他一处命门穴戳去。
熟知穴位的人都知道,命门穴极及脆弱,找准后不需要施加什么力道,便能轻易的要了人的性命。
如果他说谎,势必会躲开,就算不躲,眼神也会有刹那间的变化。
眼看着她的指尖就要触碰到穴位,他不仅没躲,就连神色也没有她想要的任何波动。
颜月力道一收,眉眼间不禁浮起一丝颓然。
似乎——不是他!
“还请你们仔细回想一下,经常来铺子购买刀刃的客人中,可有熟知穴位的医师或者习武的可疑人士?”
严掌柜抢先一步答道,“医师倒是没有,武夫可就多了,但大部分都是闲散的客人,一年半载的来一次,算不
得经常,更没有可疑之处。”
颜月不甘的紧了紧拳头,仰起皱成小包子的丑脸,一瞬不瞬的望向严掌柜。
“已知的凶器皆出自你这,请你再好好想想。”
“对了……”严掌柜忽地想起一事,“我们会定期向镇威镖局供货,不知对姑娘要查的案子是否有帮助?”
颜月闻言,眼里顿时折射出一道亮光,她把张春来购置刀具的详细日期说了出来。
“你们应当有账册吧?我想知道一年前张春来的时候,是否有镖局的人上门取过货?”
毕竟吴小姐失身的消息是张春走漏的,只要查出与张春时间线重合的人,案子便能继续往前推动。
“好好好。”严掌柜一边答应着,一边去取账本。
等待的期间,颜月注意到阿景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好几次侧首看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与她有视线接触,又迅速垂下头,把到嘴的话原样咽回肚子里。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颜月主动问他一句。
阿景踌躇着点点头,“张春是远近有名的恶霸,我识得他,他来铺子那日,恰好是我锻造出第一把刀刃的日子,另外……”
他为难了半晌才一咬牙吐出下文,“也是那个时间段,镇威镖局
因为急着用刀刃,所以派了虎子亲自来取。”
“重合上了。”颜月欣喜的抚着肚子,没有想到案件的进展会如此神速。
这时,严掌柜取了账本回来。
他翻到颜月指定的日期看了看,“姑娘你瞧,阿景那小子记性不错,他说的与账本内容毫无差别。”
颜月没有作声,看来,是该着重调查镇威镖局的虎子了。
严掌柜看出了她的心思,合上账本后朝一侧惴惴不安的阿景吩咐道。
“正好你要去镇威镖局送货,顺便引个路吧。”
“是。”阿景埋下头,将所有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颜月瞅了他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理不清楚。
干脆压下心底的疑虑,告别严掌柜,随阿景一起离开刀器铺。
路上,阿景一直沉默不语。
颜月也沉浸在案情中,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临近镇威镖局,阿景才开腔打破沉静,“颜……颜姑娘。”
颜月从沉思中回神,“有事?”
阿景紧张的抿抿唇,吱唔了半响才吐出一句,“你腹中的孩子,是战王爷的吧?我昨日实在不应该跟着其它百姓去将军府门口闹的,我……”
“无妨。”
颜月下意识的抚抚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