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现在,这个出价已经合理到足够他满意了。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然后悄悄地说出了诺瓦蒂埃侯爵想要的答案。
片刻之后,诺瓦蒂埃侯爵春风满面地向老朋友告别,满意地离开了,而特雷维尔侯爵重新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为了特雷维尔家族,他殚精竭虑了一辈子,和自己的哥哥一起,从谷底当中一点点往上爬,期间经历了无数风雨,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战场,也见证过太多杀人不见血的阴谋,最终将家族又重新拖到了如今的显赫位置上。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这个家族要回复到往昔的全盛时代,还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代价,也许他和哥哥这一代人即使到死也无法看到这一天,但这不要紧,自己的家名将会顺着血脉流传下去,后人终将会接过他的宏愿,并且终有一天替他实现。
在这个过程当中,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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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特雷维尔侯爵府上离开之后,诺瓦蒂埃侯爵并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自己儿子维尔福检察官的家中。
此时,这桩幽静的宅邸已经张灯结彩,一扫往日的冷清。
当然,这并非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新年,而是为了迎接几天后的婚礼。
没错,在几天之后,久负盛名的维尔福检察官就要迎娶自己的续弦妻子了。
虽然婚礼的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但是在这个家中,此时却感受不到几分真正的喜庆之情。
这是因为,维尔福检察官的再婚,并非他本人的意愿,而是被老父诺瓦蒂埃侯爵强迫所致。
就在不久之前,诺瓦蒂埃侯爵强令自己的儿子必须马上再婚,而且不容儿子自己慢慢挑选对象,直接就给他选定了一个人选——一位在之前的动乱当中不幸丧夫的贵妇人。
维尔福检察官对父亲这样专横的安排自然心里大为不满,更加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喜欢干涉自己的私人生活,想来想去,他只能把老父的症状归结为“老病交加,鬼迷心窍”。
尽管心里万般不爽,但面对老父的权势,他又不得不照办,答应了这桩包办婚姻。
虽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准新郎,但他却懒得管这些事,继续投身到工作当中,只是把婚事委托给专门人士打点,以此来向父亲表示无声的抗议。
诺瓦蒂埃侯爵赶到儿子府上时,维尔福检察官也只是冷淡地接待了他,但侯爵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打发走了儿子之后,他径直地走到了孙女儿瓦朗蒂娜的房间,敲了敲门。
瓦朗蒂娜对祖父的到来赶到有些奇怪,但仍旧礼貌地打开了门,将爷爷迎进了房间当中。
进去之后,侯爵扫了一眼孙女儿的房间,发现书架上摆放着一套百科全书,在床上则放着两个毛茸茸的玩偶。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他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在灾难面前,孩子也不得不承担很多东西。
他的视线重新放到了孙女儿的脸上,然后轻声发问。
“瓦朗蒂娜,你最近哭过吗?”
瓦朗蒂娜有些惊诧,但面对威严的爷爷,她也不敢说谎,所以轻轻点了点头。
“是为了父亲的婚事,对吗?”
爷爷的追问,让瓦朗蒂娜心里又是一酸,差点再次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显然,作为一个孩子,突然听说自己要有一个后妈了,谁都自然会有点心有惴惴。
更何况,已经渐渐懂事的瓦朗蒂娜,已经暗自猜到了爷爷这么着急逼着父亲再婚的理由——是希望他能够生出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这也就意味着,在祖父和父亲的心中,自己的位置会一步步地降低,曾经无限的关爱会随之消失,面对如此残酷的真实,一个年幼的孩子当然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仿佛是害怕爷爷生气,瓦朗蒂娜又马上安慰了祖父,“爷爷,其实我也挺高兴的,毕竟爸爸常年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有个妈妈给他作伴也挺好的,我们家也需要一个女主人……”
“好孩子……你不必这么说的。”诺瓦蒂埃侯爵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愿意把事情搞成这样呢?实在是形势所迫。
他的心里隐隐作痛,但是很快他把这种痛苦抛到了一边。
接着,他一把把孙女儿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瓦朗蒂娜对爷爷的行动感到莫名其妙,但她还是顺从了爷爷,一言不发地埋首在爷爷的怀中。
好一会儿之后,诺瓦蒂埃侯爵终于松开了手。
他已经酝酿好了情绪,现在已经足够硬了,硬到可以让自己的孙女儿去面对世界上的残酷。
“瓦朗蒂娜。”他又一次呼唤了孙女儿的名字,不过这一次声音要凝重了许多,“很多人会瞧不起小孩儿,认为孩子们都是毫无思想的蠢货,但我不会,你是我的孙女儿,你继承了我和你父亲的头脑……我观察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完之后,他微微弯下腰来,和自己的孙女儿面对面,“聪明的孩子,不光懂得听懂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