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可疑”;但是如果和盘托出说实话,表示自己曾经在随着俄军进军巴尔干的时候,偷偷跑去希腊见了罗马王,这不光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就连当初带自己去希腊的军中好友鲍里斯·沃尔孔斯基也势必会受牵连。
对于一个俄罗斯乡间小贵族地主的女儿来说,这种待遇,是她当初想都不敢想的,几乎就是她眼里天堂般的感觉了。
伯爵越是夸奖,普希金越是心里感觉不妙,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
对热情又冷漠,矜持又放荡的巴黎来说,它每年都会迎来一群外国的贵客,以前会有,以后还是会有,它会热情地张开怀抱迎接他们,畅谈他们的趣事,想方设法讨他们开心,和他们称兄道弟,但转头又会把他们遗忘,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甚至没有存在过一样。
正当普希金还在心事重重的时候,加曼宁伯爵率先开口了。“普希金先生,我祝贺您……您最近好像在巴黎大获成功,赢得了社交界的青睐和称赞,现在我参加的聚会里,到处都在谈论您和您的夫人,您已经成为了我们俄罗斯人的骄傲了。”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闲暇,他乐得呆在屋子里面休息休息,恢复被连续不断的交际折磨得精疲力尽的神经。
幸运的是,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得意忘形,他内心里也非常清楚,自己能够以“诗人”的名头突然在巴黎爆火,完全是因为有皇帝夫妇亲自“带货”而已。
“您好,普希金先生。”加曼宁伯爵也以十分谦逊友好的笑容,回敬了普希金,“我也很高兴能够在巴黎见到我国知名的大诗人……”
赫然是俄罗斯驻法国大使馆的参赞彼得·加曼宁伯爵。
所以,必须要想个什么办法,给出一个至少看上去合理的解释……普希金脑子告诉运转,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哪里想得出完美的主意?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硬着头皮回答。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有一群人有着危险的“海外关系”,甚至和法兰西皇帝勾搭上了。
这样的推论,看上去非常神经质,但是官僚机构的存在意义,不就是满足君王们最离奇的神经质吗?
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怀疑,简直太正常了……
他知道在如今这个俄法两国(准确来说应该是罗曼诺夫家族和波拿巴家族)旧怨未消,又添心恨的背景下,自己的“幸运”,一定会惹起俄罗斯人们的疑心,但是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甚至在巴黎就找上自己了。
果然!普希金顿时心里一沉。
从小在皇村长大的普希金,见多了包括沙皇在内的大人物,自然也不会害怕一个参赞,但是即使如此,此时身在异国他乡的他,也不禁为自己居然能够得到参赞的拜访而微微感到有些自豪——在巴黎的俄侨,又有几个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呢?
之前她挤破头也挤不下去的那些上流社会聚会,现在对她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在阿布朗泰斯公爵夫人的引领下,她毫无阻碍地穿行于其中。而且所到之处,那些贵客,无论公爵夫人还是亲王夫人,全都对她笑脸相迎,仿佛从来都没有把这个俄罗斯小姑娘当外人一样。
自古以来,艺术家往往都是靠政治家扬名的,因为人们往往趋炎附势,把有权力的人当做时尚的风向标,上面夸什么他们就跟着夸什么,这也算是世间常理吧。
“您好,伯爵先生——很高兴能够认识您。”因为两个人并不认识,所以普希金见到他之后,只是保持了有分寸的礼貌态度,友好地向对方致意。
因为,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趋炎附势,想要看看自己这个“红人”,倒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他是因为自己和法国宫廷接近,所以打算来刺探消息,那就糟糕了。
即使知道这些,他也还是感觉很开心,谁又不喜欢被认可的感觉呢?
这位伯爵其貌不扬,不过身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神态既严肃又温和,一看就是一个成熟老练的外交官。
看到伯爵尖锐而又多疑的眼神,普希金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也终于明白了他想自己这里知道什么。
他的高度紧张,也让帝国的官僚机构风声鹤唳,一直都在高度监控着国内的出版和舆论,不放过任何潜在的蛛丝马迹。
两个人友好握手之后,在沙发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众所周知,尼古拉沙皇一上台就为了镇压十二月党人的起义,搞得腥风血雨,尽管风波已经平息,大部分的乱贼要么已经被处死要么被流放西伯利亚,但是沙皇陛下还是高度紧张,生怕内部还隐藏着什么心怀不满的潜在反贼。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做任何犹豫,立刻就让侍者把伯爵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对皇帝陛下给予我的殊荣,一直都满怀感激。”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只能压住心中的紧张,然后小声回答对方。
本质上,他根本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什么诗歌——他关心的是,法兰西皇帝到底通过什么渠道,掌握着俄罗斯国内动态,以至于连一个诗人的诗歌都能读到?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出卖情报的(况且就算他想要出卖,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卖的,他和艾格隆来往的时候,两个人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