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竹看的哭笑不得,赶紧给他倒了一大碗凉白开。
“慢点吃,瞅你这样和饿死鬼似的,给孩子们留点!”
咕咚咕咚大喝一碗水,方宝善打了个饱嗝,憨憨地笑起来:
“你瞧我这,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贪嘴,该打,该打呀!”
说完,他对着桌上一顿扫视,才恍然一拍脑门:“这光顾了自己吃,忘了二老还饿着肚子哩,要不咱们给他们端碗兔肉过去?”
说起方老太二人,方宝善话里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他本来就嘴笨,没什么本事,无法给爹娘大富大贵的生活。
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自己的真心去孝顺!
见自己这爹又开始愚孝模式,方青冉只想翻两个大。大的白眼。
真要是让方老太知道他们在这吃着什么,可不是一碗兔肉那么简单,恐怕会连锅端。
肉给你吃个一干二净,反过来还要被骂一顿——有这好东西藏着噎着,不早拿出来给老人家吃,安的到底什么心思?
她还没说话,柳翠竹却迟疑地看了一眼方宝善。
“当家的,这兔肉要不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爹娘或许不好这口……”
方青冉可没这么迂回,直接就把碗盘全都
端到七宝面前。
“爹,这野兔是我自己逮到的,借花献佛算什么本事呀?您要是想孝敬爷奶,就自己上山去打猎,要是运气好碰上个野猪狍子,你全给他们我也没有二话!”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方宝善顿时没了声。
他以前在家待的少,只以为这个闺女蠢笨又花痴,没想到竟如此伶牙俐齿。
虽说比起以前有了些本事,可终究是太过锱铢必较。
自家的爷奶,自家的长辈,干嘛老是和有深仇大恨似的过不去呢?
“成,等得空了爹也上山去打猎,叫你们好好瞧瞧,爹可不是吃白饭的咧!”似乎是为了找回面子,方宝善拍着胸脯应承。
“哟,这大老远的就闻着香喷喷的肉味,你们这小生活很美滋滋嘛……”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方青冉抬头一看,正是吴浩然的奶娘刘嬷嬷。
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丝卦,头顶上扎着发巾,看得出是有意打扮,想要和这些山野村妇区分开来。
见她来,方青冉有些不明就里:“刘婶,您这是?”
刘嬷嬷冷冷看了一眼方青冉,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怎么,见到我难道很意外?我听人说了,浩
然那腿是和你在一块磕的,你这扫把星能不能离他远点!”
前两日,吴浩然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可是把刘嬷嬷给疼坏了。
小少爷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那可是好好娇养着,连块皮都没掉过!
问他到底咋回事儿,吴浩然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正好遇到两个村妇,在河边洗衣裳说闲话,她这才明白是因着方青冉这贱蹄子!
方青冉听了这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明明帮了吴浩然,怎么反过来她倒成了罪魁祸首?
“我——”
刚张开嘴还没解释,方宝善却早就深信不疑,诚惶诚恐地给刘嬷嬷拿板凳。
“嬷嬷,您快请坐,真不知道我家这丫头居然干出这种混账事,是我管教无方啊!她娘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也对这些事并不知晓,您老可千万别上火。”
看着方宝善这卑躬屈膝的模样,方青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都啥还没说,自己这爹就先认罪了。
“爹,你不明白就不要插嘴,让我来说!”她看向刘嬷嬷道:“刘嬷嬷,吴浩然那腿是他自己摔进阴沟里,我碰巧撞见,这才把
他给扶下山了,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嘴碎的胡说八道,把这屎盆子往我的头上扣?看我不抽死他丫!”
方青冉这番话,刘嬷嬷压根就不相信。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方青冉:“贱蹄子,你的嘴还挺硬,我们家少爷也是你能肖想的男人?我告诉你,你害少爷崴了腿脚,你就必须要赔银子,你得认错赎罪!”
方宝善老实惯了,一想这是从京城来的嬷嬷,便觉得抬不起头来。
这会一听到数落,更是慌张的不得了:“嬷嬷,您快快息怒,家里丫头片子不懂事,您多多担待啊!来,这是刚烤好的兔肉,快尝尝!”
这番话,可谓是正中刘嬷嬷下怀。
从刚才还没进门起,她就闻到了这股浓郁的香味,早就馋得抓心挠肺了。
眼珠子往上瞥了许多眼,可也没有人让她尝尝。
方宝善既然这么说,她当然不客气:“哼,就这种荤腥之物,我在京城早就吃腻了,破山沟沟里的东西……”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上却一点都不客气。
咔咔给自己剥了两大块肉,刘嬷嬷左右开弓,吃的是满嘴流油。
方青冉在旁边,看着那个气呀
。
她好容易逮一只肥兔子,这三两口都得让老太婆吃完了吧?
一把夺过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