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整天没什么事情做。
宁宁跟他玩是没错,可是宁宁识字又读了很多书,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
自己除了会吃,真是一无是处!
正懊恼的时候,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把他搂进怀里。
七宝抬起头,就看到方青冉明亮又坚定的眼眸。
“七宝别听外公胡说八道,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帮娘分担忧愁,你是个好孩子。咱们现在有了笔墨纸砚,以后跟着娘一起读书认字,咱们考取功名好不好?”
感受到这股温暖的力量,七宝烦闷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他看着方青冉的眼睛,重重地点头:“嗯,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让娘过上舒坦的好日子!”
方宝善被晾在一边,不免尴尬地撇撇嘴,用几乎没人听到的声音嘟囔:“说的倒是好听,家里屁钱没有,读个哪门子书嘛……”
方青冉听到这话,压根儿就没有理他。
等再去镇上的时候,她要去书铺瞧瞧,给七宝买点合适的书来看了。
方宝善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就匆匆忙忙又上了胡府。
眼看着他走了,方青冉这才大松口气。
柳翠竹在院子里晒绿豆,宁宁和七宝在玩沙包,方青冉决定也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
翠竹啊,你在家吗?”
一声吆喝,让方青冉好奇地抬起头。
走进来的是个穿着碎花褂的妇人,头顶上插着一根花簪子,脸上还涂了粉。
本就是个农家妇人,却偏偏要往姑娘家的样子打扮,便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一看到田翠芬,柳翠竹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翠芬,真是好久都不见你了,今天咋有空过来?”
她自从年轻时嫁到梅林村来,就时常和这位好姐妹来往,也算是个闺中密友。
这会儿估计来找自己,可能真有啥事儿。
田翠芬看了眼桌上的牛肉丝,醇香的女儿红,顿时一阵酸意涌上心头。
听说柳翠竹前些日子摔断了腿,还分了家,方宝善也也被人从打铁铺赶出来了。
想象中,柳翠竹这日子应该过得很艰苦才是。
可没想到,人不仅白胖了一圈不说,精神头也好的不得了。
关键是还有闲钱在这里吃瞎喝辣!
“翠竹,瞧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姐妹我可是羡慕得不得了,唉……”悠悠的一声叹息,田翠芬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碗酒。
喝了一口,她眼睛都亮了。
这酒果然是好酒,喝起来不辣嘴,入喉滑润又有回甘。
不过给
柳翠竹这种窝囊女人喝,倒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柳翠竹见好姐妹这般,顿时有些紧张的问:“翠芬,你这是遇上啥难事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唉,家里那口子出去干活好久不回来,顺子还在外上学堂,我这一人拉扯二老,日子实在是难啊!”
说着,她心酸的揉了揉眼角。
她这么一番作态,看在柳翠竹眼里,那简直是可怜极了。
她连忙拿了块手帕过去安慰:“翠芬,有啥事你想得开,顺子那么有出息,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唉,我能有啥好日子?婆婆病了没钱,我这两天都没咋吃饭,还不如死了算了。”
打着借酒浇愁的劲,她把那坛子女儿红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方青冉在旁边看着,眼神越来越冷。
这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啊!
“婶子,少喝点酒吧,几天没吃饭这喝酒对胃肠不好。”方青冉淡淡开口,神色似笑非笑。
田翠芬嘴上答应着,继续开始卖惨:
“丫头,婶儿这心里苦啊,听说你这有出息了,都赚了大钱,你看能不能接济我点?”
“你放心,等顺子从镇上回来,我立刻就叫他还钱给你!”
听到这话,方青冉神色了然。
她就说,家中困难时田翠芬从不露面,这会怎么会巴巴跑过来呢?
说了这老半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柳翠竹这会也想起自己用刺绣赚钱,赶紧拉着好闺蜜一通说:“翠芬,你别着急,我刺绣的确赚了点钱,你若是急用先拿去就是。”
“可别说,我一个农家妇人竟然能凭手艺赚钱,这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啊!”柳翠竹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喜悦。
听到这话,田翠竹脸色瞬间僵硬几分,内心的酸意简直要弥漫出来。
她前些年也想学刺绣,只可惜天生不是这块料,手都扎成筛子了也绣不出模样。
她被婆婆臭骂一顿,无可奈何放弃了。
反观柳翠竹,明明和她不相上下,却偏生得十指尖尖如嫩葱,穿针引线更是轻快灵巧,绣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
整个梅林村都知道,柳翠竹的女红出彩,而她绣花针都拿不稳。
她嫉妒得快要发疯,可又有什么办法?
“那你还真是厉害,不像我一个农家妇人,天天就是下地干农活也赚不了几个钱。幸亏有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