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疼痛,把鞋底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这才捶了捶酸痛的腰。
家里已经没什么干粮了,只有几颗蔫儿的野菜,还有点酱瓜。
配着剌嗓子的稀粥,好歹喝两口吧!
刘嬷嬷这样省吃俭用着,再加上拾柴火和打零工,也已经攒了一钱银子。
到时候给少爷读书,还能多添置双棉鞋,也就能捱过这个冬天了!
现在多受点苦头,等少爷之后高中状元,在京城谋的一官半职,可重新振兴吴家。
到时候她这个贴身奶娘,可不就是成了最为荣光的嬷嬷吗?
这么想着,刘嬷嬷心里美滋滋,连齁咸的酱菜和粗糙的稀粥,也变得格外香甜了……
“哟,刘婶儿正忙着呢?瞧瞧吃的这些饭菜,怎么这样寒酸,真叫人看了心疼!”
于狗子晃晃悠悠的走进来打量一番,眼底带了几分嘲弄。
他旁边的婆娘张桂芬,也是连连摇头。
“刘婶子,你家浩然不是在镇上读书吗?你就吃的这么磕碜,啧啧啧……”
刘嬷嬷被这么一说,顿时尴尬极了。
平时她都是在外吹嘘,以前有多么多么锦衣玉食,如今也是稍微逊色而已。
这突然被人看见吃糠咽菜,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
放下碗筷,她故作镇静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过是前两日大鱼大肉吃多了,这胃里腻的慌,有些上火罢了,吃点清淡的野菜爽爽口而已!”
“那些腊肉香肠,山鸡野兔,我吃着也是怪腥,想必也是在给我家少爷积德吧!”
刘嬷嬷胡乱的一通乱绉,总算是把面子找了回来。
于狗子看破不说破,也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刘婶子,你家浩然当真是在镇上读书吗?该不会是假的,故意糊弄人的吧?”
这话一出,刘嬷嬷顿时脸色大变。
她猛然一拍桌子,扯着嗓子骂的尖酸。
“胡说八道,我家少爷是何等人才,何等尊贵,岂能容你们这些泥腿子随意编排?他是去清风书院读书了,光术脩就交了好几两呢!”
“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尽管上书院打听打听,看看我家少爷是不是真的在!”
对于这件事,刘嬷嬷十拿九稳,说起来也格外有底气。
毕竟是她当日亲自送吴浩然进书院,而且把自己攒了多年的老本,一并交给他当盘缠。
他不仅穿上体面衣裳,穿着阔气的鞋子,就连头上的发带和抹额也是拿出了珍藏的唯一几件饰品。
眼看刘嬷嬷情绪被煽动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
“哎哟刘婶子,您老可千万不要着急,那浩然或许是累了,想休息休息也不一定……”
话说到这里,他就闭口不言了。
刘嬷嬷被吊起胃口,也愈发急躁的不行。
“你说啊,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别说话说一半,故意让人记挂着!”
“没事,也就是看到浩然在给方青冉打工,做账房先生呢,他倒是勤快。”
那于狗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痛心疾首。
“咱别的不说,就说他那一身才气和长相,若是好好读书,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这话正好说到刘嬷嬷心坎上了。
“那自然是,我家少爷玉树临风,绝世无双,就是皇宫里的公主,大臣之女,那自然也是配得!”
“可不嘛,他这么屈才的给一个农家女打工,真让人觉得窝囊不平衡啊,他到底是图啥,白白瞎了一个读书人啊!”
于狗子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个绝妙的人才,最会挑拨离间。
这才一会工夫,恐怕刘嬷嬷早就恨方青冉恨的牙痒痒了!
“又是方青冉这个贱蹄子,一定是她对我家少爷纠缠不休,少爷被她蛊惑,等
我过去,非得抽烂了她的臭脸不可!”
刘嬷嬷也没工夫管于狗子二人怎么嚼舌根了,拿上钱袋子就风风火火的截了牛车,直奔镇上而去。
此时,店铺内方青冉正在忙碌着,丝毫未察觉有任何异常。
而院子大门,有几个瘦巴巴的地痞趁着无人注意,哧溜的窜了进去。
几人藏在水缸后埋伏起来,只等着方青冉进后院的时候,一举给她套上麻袋。
这是方媚媚吩咐的任务,一定要好好的让她吃个教训,最好打个半死!
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方青冉的身影,反而是远远的看到一个老妇人走过来。
但见那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绸缎,手里还拿着个钱袋子,行色匆匆。
联想到方媚媚说的话,要把方青冉的娘柳翠竹也整一顿,他们顿时兴奋了。
“方青冉你个贱蹄子……看老娘今天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刘嬷嬷嘴里嘟嘟囔囔,恨的牙疼。
那几个地痞没听到别的,但方青冉这几个字却是一清二楚。
“她都说方青冉,那一准是她娘不错了,现在即使逮不到了那贱蹄子,把这贱蹄子的娘狠狠揍一顿,那也是好的!”
几人说干就干,在刘嬷嬷刚刚踏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