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青冉原本悬挂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许大欢和她相处已久,早就已经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挚友。
她不想让这段纯粹的关系变质,不想让大家时时刻刻都处于尴尬之中。
心里怀揣着事,方青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沉沉未睡。
直到大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动,她才从床上跳下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打开门,方青冉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月光之下,有个高壮的身形踉踉跄跄,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猛地摔了下去。
“许大哥!”
方青冉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便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许大欢身上一片黏腻。
“许大哥,你怎么了?”
方青冉推了推许大欢,然而他却毫无动静,探了探鼻息气弱游丝。
顿时方青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地朝着客房的方向喊。
许老头二人听见动静,因有着常年征兵作战的敏锐,瞬间就清醒过来点了油灯。
有些睡眠较浅的伙计们,也都匆匆忙忙的穿上衣裳,掌着灯跑过来。
借着灯光,方青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整颗心都被紧紧地揪起。
许大欢
躺在地上,胸前的衣裳已经破烂了大半,肩上,胸口正在流着鲜血。
脸上像是被乱枝刮过,划出道道血痕,原本红润的面色现在变得异常苍白。
许老头提着一口气,看到这一幕差点晕过去,还是旁边的欧阳野紧紧的扶住了他。
“大欢,大欢你这是咋了?”
“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是让老子知道,我非得砍了他不可!”
许老头激动地额头青筋暴露,想要去抚摸一下许大欢,却又无从下手。
周遭的人和许大欢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都知道他是个老实本分,憨厚踏实的人。
这样的人遭了难,众人都跟着揪心。
“老板娘,你快想想办法,许大哥现在伤的这么厉害,送医馆恐怕来不急了!”
“是啊,我那里还有上好的金疮药,赶紧给许大哥敷上,不然这血都要流干了……”
方青冉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光掏出了自己的银针。
赶紧给许大欢封住几处要穴,她这才指挥着众人。
“大家不要慌,有人先在前面掌灯,三人分别来抬许大哥,一人抬头,一人抬胸,一人抬腿。”
许老头想要
去搭把手,但又怕自己手上没个轻重,只能急切地跟在后面。
“把床褥全部都放在一旁,只把硬板床露出来,再去烧两壶热水,要快!”
方青冉说着,悄悄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几枚黑色的药丸给许大欢喂下。
这是之前她给钟萧离做药丸时,特意留下的一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因为身子虚弱,许大欢并不张口,还是方青冉把药丸融化从嘴角硬灌进去了。
“许伯伯,你们去拿剪刀来,把许大哥的衣裳剪开,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要撕扯到皮肉。”
“好好,好!”
许老头两只手哆哆嗦嗦,稳了好一阵稳住心神,才小心翼翼地剪下去。
随着衣裳撕扯开,许大欢身上的伤口逐渐暴露得更加清楚。
“热水来了!”
方青冉点点头,又让加了些白开水,这才给许大欢小心地清洗着口。
喂下药丸后,许大欢面色比之前好多了,这会感受到伤口疼痛,蹙起眉来。
“许大哥,忍一忍,上了药就好了。”
方青冉低声安慰着,把伤口清洗干净,又撒了上好的金疮药。
拿干净的纱布把身上的伤口包裹好,她才
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才因为焦灼,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还好伤口虽然在胸口处,但是没有伤及心脉。
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所以留了不少血,要完全苏醒估计还要过一两天。
“许伯伯,这刀口可真是危险,要是再往旁边偏离上一寸,这条命有没有都不好说……”
“呼,幸好丫头你机灵及时发现了,像我们这些早就睡下的人,估计第二天一早,都发现不了这小子在地上躺着。”
说起这个,许老头心有余悸。
虽说这两个孩子是侄子,但是从小就在他身边吃喝睡,一天天地也帮着干农活。
他爱喝酒,便时常提了好酒好菜来,连他马儿爱吃的嫩草都上山上去割好。
就是亲生的孩子,都找不到这么体贴细致。
他在沙场上见过无数伤兵,也曾杀敌如麻,自己也曾几次面临生死关头。
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一定是比年轻人更要强上几分不止。
但是刚才见到平时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大欢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他浑身都瘫软了。
一瞬间,他甚至感到晕眩。
果然是自家的孩子啊,受不得一点伤害!
“我也是想着白天的事,
一直都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动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