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认了老,迟睿忽的话锋又是一转。
“如今朝堂上下,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许有些过了,不过你若是真的有什么想法,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这话,迟睿说的已经相当的直白了。
南阳帝对钟萧离猜忌也不是一天两天,钟萧离暗下的手段,也施展过不只一两次了。
如今五军围城,大祭司南来,对于某些野心家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哪怕是迟睿和钟萧离心中都有数,这一次,本就是南阳帝假的坐困求成。
可危机从来都是相对的。
“瓮中捉鳖的把戏,也许针对的不只是一个。”
这话,钟萧离说的格外的坦荡,
“再说,如今的我有家有业不缺吃穿,做个闲散王爷有何不好?”
“最起码,每天吃得饱睡得香,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没在宫中呆过,实际上是真的不知道,当个皇帝有多累。
时刻要小心有人要暗害自己,有人要夺走自己的权柄,有人要谋朝篡位……
“一言敢为天下法,世间如此仅一人!如此高高在上,如此掌控一切,你真的能舍得?”
“迟相真是这么觉得?”
迟睿轻笑着摇头,还没待他多说句什么,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凌乱又极快的兵甲撞击声。
很快,就有一位年轻力壮的仆役,不顾规矩闯到了迟睿身前。
“丞相,那位带着人马进宫了!”
“嗯?!”
一听这话,迟睿都惊了。
“怎么回事,她们何来的胆子,难道是?”
“……宫中传来消息,南疆大祭司入了皇城,如今正和禁卫营、百十卫、羽林卫乱战。”
“家主,南里坊传来消息,有一队兵马近千,两刻钟前从密道进城,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家主白虎门传来消息,有兵马从内城攻打白虎门……”
……
迟睿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可真的到了这时候,听见一声声急切的传报声,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不应该啊,这才什么时候,他是飞过来的么?”
按照迟睿的预估,哪怕是南疆大祭司的腿脚再快,也要今日傍晚才到。
可现在才什么时候。
“人都来了,还管他是怎么来的做何?直接杀个干净利落,也就是了。”
听到南疆大祭司都已经进了皇城,甚至还有近千的兵马打进了宫内,钟萧离就坐不住了。
“我先回东里坊安排一下,然后马上进宫。”
“等等!莫要乱了方寸,你回去怎么安排?”
迟睿这时候,深吸了几口气,强将心神稳了下来。
“不若,你与我一起进宫,我派人将冉儿他们接进皇城如何?”
什么意思?
钟萧离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有那
对母女在侧,别说是东里坊,就是整个京城,此时也没有比皇城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话,迟睿真的不是乱说的。
别看南阳帝肯将虎符赐下给钟萧离,看似是极大的信任。
可只有钟萧离,迟睿这样的朝中老人才知道,如今的京城左右,足有三十万大军驻守。
若是不能掌控这五营兵马,就凭城内一万多闲散人马,即便是拿下皇城怕也无济于事。
为王前驱这样的蠢事,钟萧离可不干。
甚至更不用说,皇帝一直就提防着钟萧离他们这些兄弟,更不可能如此随意的将京城虎符赏下了。
“也好。让皇兄见见青冉也是应有之义。”
且不说,迟睿手持虎符,直接派了三百兵马去东里坊接方青冉入宫。
等到迟睿与钟萧离一阵快马加鞭赶至皇城的时候,各种厮惨叫声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宫城。
“你不是说一切尽在把握么,就这?”
一路上,钟萧离可没少问迟睿对这次瓮中捉鳖有没有把握。
迟睿可是很切切的说,十之八九的把握。
可眼前呢,不说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亲卫,就四周燃起的大火叫人见了就不觉得是什么十有八。九。
“放心,陛下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
迟睿嘴上这样说着,眼神里却透露着几分迫切。
“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位大祭司。”
如今两人在皇宫
内纵马,可没有谁来多管。
很快。
两人便带着数百兵将,来到了玄元殿外。
这里的喊杀声最是热烈,甚至殿外的各种尸体、血肉都快砌成了一道墙。
“……一起杀!拿下南阳帝赏世代公侯!”
噗噗噗!
强弓劲孥伴随着喊杀声响成一片,各种绿烟、黑雾更是弥散了小半个玄元殿。
等到迟睿,钟萧离两人带着人马冲进玄元殿中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对峙的两方人马。一方,是安然坐在大殿的宝座上,左右前后有各般亲卫、秘卫、太监环守的皇帝。
另外一方,则是带着巫师,以及各种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