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撑在墙壁前,几乎走两步,就得歇下,心脏疼痛如同一只猫在抓挠啃咬,
他冷笑一声,杀气腾腾。
呵,阮清姝!
进入锦绣堂,阮清姝就扑在榻上,没多久她就命丫鬟们一起去私库,
“帮我找一下镶嵌赤玉的金饰,找到了都有赏!”
丫鬟们也没多想,只当小姐这般是心情不好,想打扮自已。
但可惜,找了半晌,哪怕同是镶嵌赤玉的首饰,瞧做工便知和那枚戒指是不是一套。
阮清姝当即去了库房,大晚上的那守库房的嬷嬷正打瞌睡,
“劳烦嬷嬷,开下门”
“小姐…您这是…”
“我想母亲了”阮清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那嬷嬷有被吓到,二小姐往日最和善,如今却变了个人似的,还真有几分当年夫人的影子。
她忙不迭开了库房的门,但也留了个心眼,派人去通知阮父了。
进入库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玉香提着灯笼,阮清姝则蹲下打开母亲的遗物箱子,
尘封的气味并不好闻,可还残存一丝丝桂花香气。
阮清姝鼻尖又酸又涩,入目的虽说都是些杂物,却十分熟悉。
她轻轻翻找着很仔细,可没有……
还是没有,与那戒指相配的金饰。
阮清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庆幸茫然,五味杂陈。
她垂眸拿起箱子里的团扇,上面的猫咪扑蝶是母亲亲手绣的,她抱在怀里,逐渐安定下来起身离开。
那嬷嬷也没拦。
与此同时,梧桐苑,阮父也刚得知阮清姝夜去私库的消息,那句“想母亲了”搞得他颇有些烦闷。
沈氏侧躺在榻上,这几日也被烦心事搅得不得安宁,但不妨碍她现下阴阳两句,
“看来,姝儿还怨我这个母亲呢,当然也许是不满今日之事,自己去拿补偿呢,若姝儿拿走什么昂贵之物,夫君您可别怪她。”
“怎会?”
话虽如此,阮父的脸色可不太好,这女儿未免一点气都受不了。
正好这时那传话的婆子又来了,
阮父眼不见心不烦地道:“随她拿吧,别太过就行。”
“回老爷,可小姐她只拿走夫人绣的扇子”
闻言,阮父一惊语气转了个弯,“她就只拿了这个?”
“是的…但小姐她待了许久,老奴在外瞧着小姐望着夫人的东西哭呢。”
听到这话,阮父那颗心油煎火烹似的,七上八下,愧疚顿生,他挥手让嬷嬷离开,房门关上。
“你瞧,我就说姝儿哪里会不知分寸?你这几日也关心一下姝儿。”
听到这话,沈氏差点呕死,她都自顾不暇,没害那小贱人都不错了,还关心?
“但…姝儿怕是不愿见我这个母亲,我病了许久,她也不来看,虽说我也不怪她…”
“好了,这点确实是她不对。”阮父叹了口气,将沈氏揽在怀里。
老夫老妻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沈氏也很上道,轻拍自家夫君的后背。
阮父舒坦了,疲惫渐消,“还是你最贴心,我刚刚语气不太好只是想起了姝儿她娘……”
“老爷何必自责,是姐姐她福气不够。”
此时的阮清姝还不知道自己拿扇子的事已经在阮父那里过一遍了,
她坐在案几前,边摇扇子边望向窗外。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不对她还有一半的嫁妆在三妹妹那里!若也没有,戒指恐怕才真与母亲无关,无论如何她都该去探查三妹妹那一半的嫁妆,可凭她与妹妹的关系,怕是难上加难,还会打草惊蛇!
“玄九你觉得…”
阮清姝下意识喊,可她很快就沉默了。
差点忘了,她已经没有侍卫了……
可那又怎样,总会有办法的。
阮清姝托着腮冥思苦想,脑海闪过继母去牢房的身影,甚至为了那桂女医散尽家财,若是……就好了。
对啊!就是这样,这是个法子!不错她能靠自己的,她才不笨呢……
想到这儿,阮清姝兴致勃勃地拿出笔,写下自己的计划。
就连犯困也强撑着,边打哈欠边理思绪。
做完这一切,她便卷起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往那烛火上凑,悄咪咪地烧掉了。
她知道的,不能留下把柄,被人发现!
想罢阮清姝就眼皮打架,趴在案几上睡了,她就睡一小会儿……
但噩梦又开始“欺负”她了,这次不是狭窄的柴房了,
而是她的锦绣堂,但她钟爱的屏风,华贵的雕件,通通没有了。
空荡荡的,好陌生……
桌椅上都是灰,阮清姝又饿又渴,跌跌撞撞走过去想喝口水,水壶里却是空的。
她好想出去,门却上了锁。
熟悉闺房,冷清得如同牢笼和那昏暗的柴房一样,困着她,永无宁日,
忽的门外传来了笑声。
阮清姝无力地倚在门边,透过缝隙去看,外面很热闹,立着好几个穿纱的贵女,正指着她的锦绣堂笑。
“这人和人的命真是说不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