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死死盯着太后，咬牙切齿，似乎在极力压制怒意。
“你一个妇人什么都不懂！”
“老九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竟然还来怪我！”
“若不是我力挽狂澜，老九和你已经被送上断头台了！”
太上皇明显被太后气的不行，他胸口用力起伏，脸色铁青。
太后根本听不进去太上皇的话，在她看来，太上皇是让她和老九被赶到太康宫过落魄生活的罪魁祸首。
什么力挽狂澜，什么为老九好全都是借口。
如果真为老九好，为何不让老九成为皇帝？而是让那个一无是处的沈耀成为皇帝？
“老九才是你我的孩子，你从前对他那般疼爱，现在却……”
太后瘫软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她膝盖下都是琉璃盏的碎渣，太后却浑然不觉。
太上皇注意到太后被染血的襦裙，想上前把她搀扶起来。
刚靠近一步，太后推开太上皇。
太上皇向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他目光阴沉沉地瞪着太后。
太后随意抓起地上的碎片就往太上皇身上扔。
“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
“我和孩儿不会来到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太上皇想发怒，嘴唇蠕动两下，责怪变成叹息：“事已至此，你何必还要折腾？”
“你若和老九不犯错，我们现在还能在皇宫颐养天年。”
“可你偏偏和老九闹腾。”
“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太上皇很努力保持冷静，他想和太后讲道理，夫妻一场，不想闹的那么难看。
太后完全丧失理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太上皇无奈地看着近乎发疯的太后，重叹一声：“沈耀成为皇帝不是挺好吗？”
“若不是你和老九犯错，我们现在还能在皇宫享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太后听到太上皇的话，仿若听到笑话哈哈大笑。
“在皇宫整日看他眼色行事，就是享福吗？”
她狰狞道：“成为皇帝的人本该是我的九儿！”
“全都是你的错！”
太后指着太上皇，嘶声力竭：“如果不是你这个虚伪的老东西，我儿何至于如此！”
太上皇蹙眉，刚想反驳几句，太后怒斥：“你若一开始就不想让九儿当皇帝，为何一开始给我错觉！”
如果不是太上皇先前对老九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不会以为老九会成为皇帝。
可到头来，成为皇帝的人却是沈耀，当真是笑话！
“你说我该如何甘心？”
太后咯咯笑起来：“我儿本该成为九五至尊，却因为你这个父亲，现在沦落至此！”
太上皇也失去所有解释的力气，与太后解释再多也是无用的。
她执拗地认为一切错都是自己的，说再多也是无用。
这时九皇子被太监推着走进来，当太后看到轮椅上的九皇子时，双目圆睁。
九皇子脸色惨白，身体绵软地靠在轮椅上，整个人都跟失了魂魄一样，看起来痴痴呆呆的。
太后的身体好似被钉住，视线从九皇子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太后嘴唇蠕动，眼睛变得赤红。
她抓住太监的手：“好端端的，他双腿怎么变成这样了？！”
太监看和太后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
太后哆嗦着蹲下身，想查看九皇子的下肢，手却颤抖个不停。
九皇子始终麻木，太后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哭的满脸是泪。
“我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的儿好惨啊！”
太后扑倒在地嚎啕大哭：“以后老九可要怎么办啊！”
“这可是他弟弟啊，他怎能如此狠心！”太后眼中多了几分对沈耀的恨意。
在她看来，是沈耀造就今日的结果。
太后哭的肝肠寸断，九皇子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只木楞地看着前方，就跟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一般无二。
三皇子走进来，递给太后一张帕子。
太后怔愣片刻，迟疑接过后，哭的更厉害。
“老三，你怎么也来了？”
“呜呜，你看看老九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他好端端一个人，彻底沦为废人了！”
“老九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后抱住三皇子嚎啕大哭。
太上皇还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他想说什么，看到太后不停咒骂埋怨沈耀，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
良久他才道：“老三，好好劝劝她吧。”
说完，太上皇甩袖离开。
另一边，庄禾正在书房埋头处理账本。
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扣门。
庄禾这才把注意力分给管家一份，有些不悦地问：“有什么事？”
他最烦自己在忙碌时有人来打扰。
迎上庄禾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管家打了个寒颤。
许是没想到庄禾态度会如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