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玉萱公主一来,就被苏明妆拉回了雁声院——最开始,裴老夫人教的课程,玉萱公主还能听懂,但没两日,公主就跟不上进度,觉得裴老夫人说的都是天书了。
她私下里问过萧景深,问其能听懂吗。
后者回答肯定。玉萱公主还生了很久的闷气。
雁声院。
苏明妆把好友拉到了房间,迫不及待问道,「昨天情况如何?皇上和皇后可责备你?」
玉萱公主也是一头雾水,摇头道,「没有,我还专门打听过,说昨天顾翎羽并未入宫。」
苏明妆松了口气,「所以,下回你对她也别太苛刻,她这人虽然古怪,但看她作为……好像不坏。」
玉萱公主翻白眼,「她还不坏?盯着有妇之夫,不要脸!」
苏明妆哭笑不得——抛开裴家等少数作风独特的家族,大多数男子还是妻妾成群的,所以盯着有妇之夫也没什麽不对,与正妻不冲突。
只是平齐,确实过分了一些。
当然,这些话她只想想,却不会说出来。玉萱公主一心为了她,她不能驳好友的面子,寒了好友的心。
提起了男子妻妾,苏明妆好奇问道,「你以后,会接受夫君纳妾吗?」
玉萱公主抿了抿唇,撇开眼,「不接受,还能怎麽着?只能忍了呗,把妾室当宫女用。」
苏明妆笑着点头,「倒是个好办法,皇后娘娘最近可为你再安排相亲事?」
「没,最近父皇母后都在操心裴将……咳,没功夫搭理我。」
公主没说全,她却听懂了。
她又好奇问道,「如果……我说如果,你与公孙潜在一起,公孙潜纳妾,你能接受吗?」
「不接受能怎麽办?」玉萱公主一摊手,「还是老办法,把妾室当宫女。」
苏明妆点了点头,突然没头没脑又问了个问题,「那如果是萧质子呢?如果除了你,萧质子和其他女子一起,你会怎麽想?」
玉萱公主一愣,一拍桌子,「他敢?本宫脑壳给他打碎!」
「……」苏明妆好像隐约明白了什麽,「但如果萧质子娶妻呢?难道一辈子不让他娶妻?」
玉萱公主懵了,一想到那个被她捉弄一辈子的男子,以后对其他女子服服帖帖,她便抵触得很丶完全接受不了。
「他一个质子,有什麽资格娶妻?老老实实在瑞阳宫不好吗?我不让他娶妻!」
苏明妆明白过来,却见公主还未开窍,思忖片刻,觉得自己不可多说丶不可揠苗助长,也不可太过干预别人的因果。
这与劝学不同,劝学没坏处,但人生大事上,还是需要她自己来抉择。
玉萱公主疑惑道,「我想不通了,那顾翎羽为何没去告状?莫不是她不敢?」
苏明妆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顾翎羽没入宫告御状,明明应是一件好事,她应该窃喜,但现在却怎麽都高兴不起来。
不敢吗?换一名女子,她是信的。但顾翎羽可是领兵打仗之人,真的会「不敢」吗?
还是,另有打算?
她自从学了兵法,看懂了很多事,也有了一些简单的城府。
她才学几天兵法,就有如此大的进步,那顾翎羽自幼熟读兵法,若真有意与她们为敌,会束手就擒?
……
一晃,三日过去。
傍晚。
苏明妆随裴今宴到知春院用晚膳,她见裴今酌也来了,心头便骤然一紧——随着裴今酌职位升迁,其公事也越发繁忙,还在直房附近买了个小宅子,不会经常回国公府。
今日突然回来,她有预感,是因为她的事。
因为她思考得多了,视线停留在裴今酌身上过长,对方察觉,抬眼看她,用眼神询问——何事?
苏明妆急忙眼神歉意——没事,失礼了。
裴今酌点了下头,便收回视线。
晚膳席间如何融洽,自是不表。
用罢晚膳,几人还留下陪两位老夫人聊天,话题多是围绕几人的公事,以及萧质子功课的进度。
苏明妆心里想:如今裴今酌仕途顺畅丶年纪正当,若他是她的兄弟,在苏家,父母肯定开始张罗他婚事了。
却没想,在裴家却没人催促。
应是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了解裴家人执拗性格,知道催也没用罢。
聊了大概半个时辰,裴老夫人便让大家散了。
三人离开知春院。
在院门口不约而同停下脚。
裴今宴,「英武院书房?」
裴今酌,「好。」
苏明妆没时间和两人说话,急忙让丫鬟们快到英武院准备暖炉等物品了。
待三人慢慢行到英武院书房,暖炉已经烧了起来,书房内还有一些寒凉。
裴今宴低声对苏明妆叮嘱,「暖炉烧起来之前,你别脱披风。」
苏明妆乖乖点头,将棉披风紧了紧。
待下人们送来茶,离开后关了门,三人才开始话题。
裴今酌沉声道,「我今日回来,是亲自送个消息:锦王要找到的人,已经确定。」
两人暗惊。
苏明妆急忙问,「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