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仅在须臾。
待匕首被撞开后,林菊香才抱着脑袋尖叫,蹲了下去。
宁庆全被震得虎口又麻又痛,匕首脱手飞走,他顾不得回头去看一眼这半路杀出来的高手,立即双手握拳,朝林菊香打去。
他出拳极快,咣咣两拳后屈指成爪,探向林菊香的喉咙。
手指快要触碰到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且几乎在抓住他手腕的同时,来人抬手一折,剧烈的骨头扭转角度传来锐痛。
但宁庆全有一个最可怕的地方,那就是他极擅长忍痛。
他咬着牙关,没有发出半个字,以一个近乎于自毁手腕的诡异姿势从对方的禁锢中脱困,另一只手单手将林菊香拎起,扔向桌角。
夏岸风快速拦截,在林菊香的太阳穴磕入桌角前将她扯离。
“啊啊啊!”林菊香发出一连串的惨叫,伸手抱住夏岸风的胳膊。
夏岸风脱身去追,宁庆全已经拼尽全力,破窗而出了。
窗外大风大雨,刹那鼓吹进来,夏岸风奔去窗口,屋外夜色茫茫,已不见男子踪影。
紧跟着下一瞬,宋福生扑了过来,抱住他的右腿嗷嗷大哭:“夏将军!救命啊,夏将军你别走!”
刚自野外归来,夏岸风的长腿半截都是黄泥,他费了番功夫才将宋福生的双臂解开,皱眉道:“宋叔,你要换衣裳了。”
“这人是谁啊!”林菊香嚎啕,“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啊!”
摆脱了客栈掌柜的潘子一从楼下奔上来,见屋内情形,快速走来:“小将军!”
夏岸风过去检查林菊香的伤势,见他上来,道:“去找掌柜,要么换房间,要么修此窗扇。”
“看来是没有房间了,”潘子一道,“我先去喊他吧!”
“啊,疼疼疼!”林菊香抱着脑袋大哭,“好疼啊!”
宁庆全是下了死手的,饶是林菊香蹲下时双手抱着头,用胳膊挡住了宁庆全的拳头,她都被打出了鼻血,眼眶也布满红丝。
潘子一回身下楼,好在掌柜的听到刚才的动静,已经赶来了。
潘子一在楼道上几句话交代他,转身去拿随行的小药箱。
很快,夏岸风便发现,林菊香身上的伤势不止刚才挨得那两拳。
那两拳砸在胳膊上,不至于将她的眼角眉梢都打得血红淤肿。
夏岸风看了眼站在窗口检查木屑的宋福生,轻轻沉了口气,寒声问林菊香:“脸上这些是谁打的?”
林菊香哽咽着擦鼻血,没有说话。
夏岸风忽然道:“宋姑娘,之前也被这样打过么?”
林菊香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宋姑娘是谁,她顿了下,道:“大红吗?”
夏岸风看着她,没有接话。
林菊香将擦鼻血的布放下:“她有啥可打不得的?打就打呗!”
“……”
潘子一在旁呵呵冷笑:“侯府还是挺好的,才三年功夫,就养出了宋二少奶奶那气质。”
“你们在说啥呢,”宋福生这时赶来,抹着额头上的雨水道,“夏将军,是谁要杀我们呢,怎么没杀你们呢?”
夏岸风微微侧头,淡淡道:“宋叔,早些休息,明日赶路。”
说着,他起身预备走。
“哎呀,等等!”宋福生道,“这凶手跑了,还没逮到呢,万一他回来……”
“我会派人在门口看守。”
“要不,你睡这儿?我和我媳妇睡地板上,这床给你睡!”
潘子一忍无可忍:“说啥呢!有这规矩吗?”
“哎呀,你这个车夫,你插什么嘴!我和你们将军说话呢!”
林菊香也道:“就是,你是什么身份,夏将军是将军,我们是平安侯府的亲家!你没个规矩!”
潘子一大怒:“你!”
“走吧。”夏岸风冷冷道,抬脚先离开。
潘子一只能忍下,气呼呼地跟着夏岸风离开。
“夏将军,你别走啊!”林菊香赶紧起身,“夏将军!”
她就要追出去,被宋福生小声喊住。
林菊香转过头去,见宋福生的目光一直朝角落里瞥。
林菊香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眼睛一下子变亮堂。
地板上躺着一把匕首,一锭银子。
那锭银子份量看着变重,歪斜在地板上,银晃晃的,实在诱人。
林菊香和宋福生交换了一个兴奋眼神,再没有去追夏岸风。
潘子一跟在夏岸风后面,从楼道穿过,终于忍不住了,嘀咕道:“这样的两口子,怎么能生出宋二少奶奶那样的人物了,真的不是我们弄错了吗?”
夏岸风没说话,走得很快。
“对自己的媳妇都下手这么重,且他们言语间没有半点在意宋二少奶奶,对她的‘死’也不见着半分伤心,难保以前宋二少奶奶还在晚山时,没少挨打。”
夏岸风已到自己客房前,伸手要推开门时,转头看着潘子一,沉声道:“那名杀手,他不像是永安派出得人。”
潘子一愣道:“不是永安的人?那会是谁?不过,好像也的确不可能是,永安那些人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楼下那些人,你托掌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