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大怒,伸手指她:“你!”
苏言即的面色也很不好看,沉声喝道:“殷浩!”
亲随压下怒意,低声道:“二少爷,此人实在无礼。”
左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扶着宋知晴:“娘子,我们走。”
苏言即看着宋知晴,却见少女半个眼神都没给他,踩上庞义摆正的竹凳,上了马车。
庞义收起竹凳,马车扬长离去。
苏言即身后的一干亲随全都傻眼。
一个亲随忍不住,嘀咕道:“看那马车,显然是落魄了的寒门,难怪教养出此等不知礼数的小姐来。”
另一个亲随也道:“这小姐连道谢都不言半句,亏得二少爷赶来扶她。”
“小姐?”苏言即浓眉轻拧,“方才那婢女未改口前,似乎叫她……东家?”
这个细节,几个亲随都未留意到。
“……若是东家,还坐这样破败的马车,可见这生意做的不怎么样,连人寒门都不如呢。”
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看她们的衣着,又是鲜亮明丽的。
一旁那个婢女,却也不像婢女该有的样子,一身红衣,烈烈如灼。
谁家会允许婢女穿这样鲜红张扬的衣裳?
罢了,与他何干。
苏言即收回视线,沉声道:“不过一个小插曲,无关紧要,今后不必再言。”
几个亲随恭声应道:“是。”
马车离去五十多米,左云将已经放下的车帘掀开,往后探去一眼,见他们走了,左云这才对宋知晴道:“东家,那女子一改之前的盛气嚣张,瞧见我们后,竟然掉头就跑。”
宋知晴还以为左云跟庞义会和之前看到刘鹏那样又跟丢了,却原来,这次正面对上了。
“她看到你,可有惊讶?”
“有!可惊讶了,她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然后,她居然掉头就跑了。”
宋知晴遥想当初这群人的行事风格,天不怕地不怕,此举听起来是有些奇怪。
“东家,你说那个何姨,会不会死了?”左云忽然道。
宋知晴摇摇头:“不清楚。”
这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自放火烧掉她的夏月楼后,她的手下们在外找了这么久,一直一无所获。
“唉,”左云道,“我受伤不轻,不然,我绝对能追得上她的!庞义也是笨,给他比划半天,他才知道我要追得女子是谁。”
正在外面赶车的庞义抿唇,微微低下头,眼睛流露出一丝愧疚。
宋知晴的明眸往车帘外瞟去一眼,轻盈灵动,左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点大,吐了下舌头。
另外一头,苏言即转身离开没多久,便被董郝元的一个手下追上
。
听完这名手下的话,苏言即冷冷一笑:“那望舒楼出事与否,同我何干?我昨夜兴起才问上一两句,谁真要去管他们的死活。”
董郝元的手下道:“并非如此,二公子,我们家主的意思是,那前去望舒楼里砸场子的人,极大可能是江平叶氏的娘子!”
苏言即本要抬脚走人,听闻此话停下:“江平叶氏家的千金,去砸场子?”
此话听来,多少怪异。
江平叶氏家的千金能不出门便不出门,极少在外走动,现在,跑去别人家砸场子?
“确定是叶家的千金吗?”苏言即道,“可有弄错?”
董郝元的手下道:“昨夜有艘大船靠岸,那船只华丽富贵,码头上今早便传开,就是江平叶家的船!”
苏言即点点头:“哦。”
他还是抬脚走了,和去望舒楼的方向完全相反。
好奇归好奇,如今他一堆心事压在心头,哪有闲情逸致去管什么望舒楼,或者江平叶氏。
平安侯府和江平叶氏的唯一往来,只有遇上了什么喜事丧事时,稍微走动走动。
譬如这次父亲去世,江平叶氏便差叶家老三过来送了点吊唁小物,上了一炷香,便托词告退离开。
仅此而已,点头之交,连席都不用坐下来吃。
现在,他还要去办
更重要的事。
董郝元的手下转头回去找董郝元,董郝元笑道:“罢了,他不想去看这热闹,便不去吧。他家里已有如花美眷,哪看得上什么江平叶氏。”
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立在董郝元身侧,道:“大哥说的,是那位陆小娘子?”
“可不?为了那美娇娘,咱们这位苏二公子可没少闹出笑话,哈哈哈!”
这位白衣公子的面相不算多端正,但皮肤和气色分外好,又白又嫩,加之干净,身上还有脂粉淡香,所以看上去尤其清爽,也算惹人注目。
他便是董郝元的二弟,施岚绮的二哥,也是他们的表亲,名叫纪元水。
“大哥得帮我寻个契机,”纪元水道,“那位陆小娘子据说出自规州东丹的陆家酒庄,大哥,你知道我好哪一口的。 ”
“哪一口?”董郝元冷冷道,“但凡是个酒,就没有你不好的!”
说完,董郝元看向跟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刘鹏:“刘鹏。”
刘鹏上前道:“家主。”
“今日,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