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想得挺好的,却不知道,玉龄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了。
一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弘晖的身体完全好了,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他那边仍然没有什么结果。玉龄自己随便查了一下,因为锁定了钮钴禄氏,倒是容易了许多,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她都能查到的东西,胤禛没道理会查不清楚。却迟迟没有告诉自己结果,分明是另有打算。
虽然不至于就因为这种事情疑心胤禛,但玉龄心中却仍旧免不了有几分不悦。在这个时候,瓜尔佳氏传来了康熙的意思,说是要将弘晖接进宫去,玉龄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那一瞬间她倒是犹豫过一瞬,想着是否要问一下胤禛的意思。然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想到弘晖才刚刚吃了那么多苦,一出来就又要跟自己分开,再加上想起当初在宫里时弘晖说过的那些话,玉龄是绝对不愿意让他再进宫去的。
每天去上书房上学,能够跟自己相处的时间本来也不多,再进宫去,母子之间自然更加疏离。再想想胤禛小时候,就是因为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养成了这种多疑又敏感而且小心眼的性格,玉龄便立刻下定了决心。
瓜尔佳氏得到她穿过去的答案,苦笑了一番,只能召玉龄进宫去,问问她究竟在想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她语重心长,“这事是皇上主动提起来的,虽然就算你们回绝了,他大约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可是心里未必会高兴。”毕竟是帝王之尊,就是寻常人家的老人想要含饴弄孙,儿子们也只有上赶着送,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然去问其他兄弟们,谁家若是有这样的造化,可还会拒绝?
玉龄闻言立刻苦了脸,“若是这样,果然是不能拒绝的。”她当时一时冲动,立刻就拒绝了,没有深想过。现在瓜尔佳氏一说,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瓜尔佳氏虽然说她可以回绝,但实际上,康熙其实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瓜尔佳氏一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当时我就劝说皇上了。偏我想着这条路毕竟容易些,你和胤禛不会拒绝,便也说了赞成的话,如今也不好改口。”
玉龄一听就知道瓜尔佳氏其实是对自己有些不满了。
其实她们之间,说是盟友,但是实际上瓜尔佳氏并没有多少需要玉龄的地方,倒是给了玉龄不少帮助。她们本来没什么关系,也就是都是穿越者,有了一两分“老乡”的情面——就算是这样,其实也是要打折的,毕竟她们实际上算起来还不是来自一个时代。
这一点点情面,凭什么要人家替她赴汤蹈火呢?瓜尔佳氏本来是好意,结果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恐怕面子上也很过不去。说不定还要以为是自己不放心她,不愿意让弘晖入宫。
这么一思量,玉龄那一点刚冒出来的脾气就立刻散了。现在还不是她张扬的时候呢。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回府,将瓜尔佳氏的意思告诉了胤禛。
结果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胤禛听了之后,皱着眉思量了半晌,道,“此事你不必再管,回头爷进宫去跟皇阿玛说,弘晖才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惊魂未定,就算入宫,怕是也徒然让皇阿玛操心罢了。”
玉龄眼睛一亮,“爷的意思是不让弘晖去?”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福晋的意思,难道不是不让弘晖去?若是如此,倒是简单了。爷打个招呼,谅来如今还没人敢在宫里怠慢了弘晖。福晋只管放心便是。”
玉龄得了便宜,也不卖乖,立刻道,“爷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不让弘晖去。只是没想到跟爷想到一起去罢了。”
胤禛挑了挑眉,已经听出了玉龄潜藏的意思。他心里盘算着,上一回福晋没有跟自己商量过,就自己跑到弘晖院子里去,让自己平白担心的帐还没算呢,这一回又是不相信自己,莫非在福晋眼中,他爱新觉罗胤禛,竟是会“卖子求荣”的人不成?
尤其是在前不久,才领会到了要以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妻儿这个念头,胤禛现在真是信心满满之时,福晋非但不信任自己,还有在后面拆台泄气的行为,若是不好生罚一罚她,胤禛自己心里这个坎儿可过不去。
所以他哼了哼,眼睛一转,对玉龄道,“这些事情福晋不必操心,有爷在,只管放心就是。倒是有一件事,要同福晋商量一下。”
“什么事?”
“贝勒府可以立一个侧福晋,原本福晋的意思,宋氏进府的时间最早,平日也是个听话懂事的,索性把她提上来,也省得皇阿玛那里直接指过来。”胤禛道,“原本宋氏没有尺寸之功,要上折子请封也不易,那也罢了,偏偏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也有她的手脚在内。爷想着,这个侧福晋,她大概是无福消受了。福晋有什么打算呢?”
玉龄听到他的话,也是微微一愣。
原本的历史上,李氏这时候已经是侧福晋了,自然没有人能再抢走。
可是现在李氏已经走了,府里算来算去,除了德妃那个侄女,就只有宋氏一个扶得起的。而且侧福晋是上了皇家玉牒上的,在大清朝的律法里,倒也算是个主子,宫里有什么事情,都是需要出席的,她的傀儡自然也不能用。
这样一来,这个位置倒的确是要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