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力道裹着凌厉的罡风,令丛寒大惊失色。
他惊愕地抬头看向卫辞,似乎不敢相信,在受了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提得起剑。
血顺着剑尖滑落,染红了银白色的剑身,而他墨发凌乱,眉眼冷厉如锋,利剑横于身前,更有劈山裂海之势。
沈菀被他拉到身后,与此同时,卫辞的暗卫匆匆赶来,两方人马对阵而立,剑拔弩张,一场杀戮一触即发。
玉无殇眼里不含一丝温度,连唇角的笑都似裹了寒霜。
“杀!”
一声令下,丛寒等人即刻变换阵型,刀刃穿破长风,撕裂了坠落的竹叶,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相击时迸裂出闪耀的火花,刺耳非常。
卫辞抓着沈菀的手迅速退了出去,玉无殇紧追而上,那把看似华而不实的玉扇,在瞬间张开了狰狞的针芒,划向卫辞的脖颈。
卫辞推开沈菀,挥剑挡下玉无殇的杀招,二人如疾风般厮杀成团,周围草屑纷飞,尘土飞扬,自成的气场,竟叫旁人无法靠近一尺之内。
卫辞的身手在玉无殇之上,哪怕他受了伤,下手的狠劲丝毫不让。
玉无殇也被激起了怒火,几乎招招冲
着卫辞的命脉,逼得卫辞步步退让。
二人杀得不分胜负,在过了几十招之后,盛怒之下的玉无殇,到底还是败给了卫辞。
剑尖抵在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就能割断玉无殇的头颅。二人对视着,彼此猩红的双眸,都不掩对对方的杀意。
“阁主!”
丛寒等人见状,立即冲杀上前,卫辞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即刻护在他左右。
这场仗,孰输孰赢一目了然。
小命被卫辞攥在手里,玉无殇却还能笑得出来。
“杀吧,杀了我,你看音音会不会原谅你。”
卫辞双眸微眯,手腕一紧,锋利的剑身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玉无殇!你闭嘴!”
沈菀急急出声,唯恐这疯子把卫辞刺激上头了,卫辞真的会杀了他的!
卫辞却偏过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笃定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你护着他!”
“……”
沈菀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偏偏玉无殇还在拱火。
“卫大人这话说得奇怪,音音是我夫人,不护我护谁?”
卫辞不理他,只是盯紧了沈菀,幽深冷沉的双眸,仿佛要将她吞噬。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沈
菀揪紧了衣角,眼下这场面,根本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好吧!
卫辞却看向了她遗落在脚边的行李,只觉得胸口郁气翻涌,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痛感在瞬间将他砸得浑身轻颤。
“沈菀,”他双眸猩红,一字一句地逼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沈菀向后挪动了一小步,脸上的惧意与抗拒,犹如一把利刃,寸寸凌迟着他的心脏。
玉无殇还不知死活地插了一嘴。
“卫辞,你省省吧,音音不过因为跟我吵了一架,负气离家,你真当她喜欢你呢?”
“你猜猜她为何会带着行囊?就是因为她玩腻了,想跟我回去了,你还眼巴巴地追上来,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条狗啊……”
“玉无殇!”
“阁主!”
沈菀和丛寒同时开口,两人同样对玉无殇的作死行为表示无语。
沈菀快被逼疯了,卫辞死咬着要一个答案,玉无殇又跟疯狗一样频频找死,她恨不得跑得越远越好,谁管他们死不死?
可是眼下这情况,她跑不了。
要么被玉无殇带回去囚禁,要么被卫辞带回去问罪并囚禁,沈菀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只是说出这个答案,比她想象中要
艰难许多,尤其是卫辞看着她的时候,满眼的疲惫,怒火,还有一丝微弱的希冀。
沈菀到底还得让他失望了。
她清了清嗓子,温软的嗓音,却像一把刺向心口的利刃。
“卫辞,抱歉,是我骗了你。”
“我确实不是沈菀,兰音才是我真正的名字,虽然我并不喜欢。”
“从始至终,我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很感激你的照顾,但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别说了。
卫辞满目猩红,咬着牙颤着声。
“沈菀,你不怕死吗?”
玉无殇扯了扯嘴角,“喂,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女人,当我是死人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翻开玉扇,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射向卫辞的命门,逼得卫辞不得不后撤躲过,因而也让玉无殇逃了出去。
玉无殇旋身后退,同时拽住了沈菀迅速离开,丛寒他们即刻冲上前去断后,与卫辞的手下厮杀。
沈菀回过头,混战之中,卫辞已经撑不住了,他跪在血泊里,脸色惨白如纸,眼里仿佛失去了光一般,轰然倒下。
沈菀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朝他跑去,腰身却紧紧被玉无殇箍住,强硬地被带离现场。
一场秋雨忽然降
临,京城外雨雾弥漫,山野朦胧。
沈菀冷得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