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舟出去后,申屠祁才意味深长地盯着沈菀,双眸眯着利芒。
“你不让沉舟说,是想干什么?”
沈菀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当然是给我那位好哥哥一个‘惊喜’啊。”
申屠祁嗤了一声,眼里却泛着兴致盎然的光芒,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出好戏了。
既然碰见了姜明渊,沈菀便不去塞北了,姜明渊也打算带着她回京城,还她姜箬之名。
又两日,白琅带着塞北军抵达良州,铁血肃杀的军队吓得百姓退避三舍。
原本姜明渊轻装简行,白琅带队稍稍落后,如今姜明渊为了沈菀,便将白琅加快了行军步伐,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路护送着他们回京。
白琅是白芷的侄子,若按辈分,沈菀要唤他一声表哥。白琅生得儒雅俊秀,虽是马上将军,却不似姜明渊和姜弋那样锋芒毕露,接触下来沈菀才发现,白琅还极其容易害羞。
大概是因为白琅这般纯良的心性,沈菀与他相处甚好,好得让姜明渊有些嫉妒。平时看着沈菀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盯着白琅的眼神又嗖嗖嗖地放冷气。
彼此来时的匆忙狼狈,回程途中,沈菀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真正的权利。
不是花团锦簇之下的
地位尊卑,不是富贵乡里的身份高低,而是民心。
姜明渊虽常年在塞北,但整个大阙都流传着他的传说,大阙北方的子民都清楚,若非姜明渊守着北关,关外铁骑早就踏破了大阙城墙,又岂会有他们今日的安定?
塞北军队整齐有素地步过隋州街道,沿途百姓夹道相迎,掷果盈车,其欢呼声几乎响彻整座城池。
而在这群披甲执锐、神情冷肃的塞北军中,却有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淡粉色的纱帐遮挡了外面的寒风,也遮挡了车内的人影,只知那赶车之人瞳孔有异,似乎是外族人,百姓们也纷纷猜测,这马车内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姜明渊随军护送。
直到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呢?那是姜武侯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听说前段时日才找到的!”
众人哗然,一个个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真郡主到底长什么样。
傅岚和傅玄他们早就在军营外等着,遥遥看着那队伍由远而近抵达,皆是不掩喜色。
姜明渊翻身下马,沉着脸走到了傅岚面前,披着铠甲的他看着比傅岚高了一点,体型也壮硕一些,两个人严肃地对视着,气氛都有些僵凝。
姜明渊嘲讽
:“胖了。”
傅岚反击:“黑了。”
他们忽然一笑,重重地握拳相击。
曾经以命相交的挚友,哪怕多年未见,亦不减当年真情。
姜明渊又看向傅玄,含着笑意道:“这就是阿玄?上次见面还没有我膝盖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傅玄格外激动,“大将军……哦不,姜……姜侯爷……”
傅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傻儿子,笑着道:“你该叫他姜伯父。”
傅玄挠着脑袋,羞涩极了。
傅岚温和笑道:“他一直很仰慕你,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想去塞北跟着你建功立业。”
“好啊!男儿志在四方,总是留在你身边算什么事儿?”
一阵寒暄之后,傅夫人朝傅岚使了个眼色,傅岚道:“明渊,此趟你正好回来,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沈菀的事在他们夫妻俩心里堵了好一段时间,他们越想越觉得沈菀就是姜箬,知晓姜明渊这些年一直为白芷母女伤神,若是沈菀真的是姜箬,对姜明渊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谁知还未曾开口,姜明渊便先打断了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正好,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们说。”他压抑着激动道,“我找到阿箬了!”
几
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才看向了姜明渊身后的那一辆马车。
他们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马车上的申屠祁和沉舟,一股强烈的猜测呼之欲出,直到那马车上的人走了下来,可不正是沈菀?
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轻裘,挽起的墨发别着玉兰簪花,鬓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细长的柳眉下,水灵灵的眸子波光流转,眼下淡淡的胭脂红衬愈发衬得娇艳可人。
这段时日姜明渊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将沈菀养得粉雕玉砌,珠圆玉润,比从前更添几分精致贵气。
傅家人骤然失语,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们父女俩早就相认了。
姜明渊挺直了腰杆,正想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宝贝疙瘩,沈菀却盈盈向傅岚他们行礼,恭敬地问候:“见过傅伯伯,傅伯母。”
姜明渊一愣,“你们认识?”
沈菀道:“之前路过隋州,得傅伯父傅伯母收留照顾。”
傅夫人激动地握着沈菀的手,眼眶都热了。
“我就说当日见菀菀怎么觉得那么眼熟,没想到你真的是阿箬!好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傅夫人本就喜欢沈菀,如今确定她就是姜箬,这份喜欢更添了心疼,简直恨不得把她当亲生
女儿疼爱。
傅玄才不管沈菀是谁,只觉得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