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震惊地扭头看去,便见那铁匠师傅被人从里头扔了出来,撞翻了那一桶用来冷却的水,狼狈地倒在地上。
一名身着橙黄衣裙的妙龄少女大步走了出来,明媚娇艳的面容在阳光下扬着欢喜的笑,正满意地看着手中握着的弓箭。
那弓箭甚是精巧漂亮,上面没有太多的花纹,浑然天成,又不失古朴。而且重量适中,又坚韧有劲,实在令尹珍珠爱不释手。
那铁匠师傅被徒弟扶起来,满脸苦涩地劝道:“姑娘,这弓箭是别人放在我这儿的,您不能拿走啊!”
尹珍珠不屑道:“不过一架弓箭罢了,你开个价,本姑娘买了!”
“姑娘此话可当真?”
一道笑意清浅的声音插了进来,尹珍珠抬眸,看着从茶摊处走来的沈菀,眉头紧紧一皱。
“你是何人?”
尹珍珠目光挑剔地打量着她,生得倒是不错,那身衣裳虽然低调,但看着也不是凡品。她还记得她娘说过,这京城遍地是贵人,让她小心一些,但是尹珍珠可不觉得,除了皇室的人,还有谁的身份比她尊贵!
“你手中的弓箭的主人。”沈菀笑眯眯道,“姑娘喜欢这弓?”
尹珍珠抬着下
巴,“没错,秋猎在即,本姑娘跑遍了京城,只听闻这张家铁铺的技艺最好,也勉强只有这把弓入我的眼。既然它是你的,那你开个价,多的就当本姑娘赏你了。”
沈菀伸出了一根手指。
尹珍珠嗤笑一声,吩咐道:“阿婵,取一百两来。”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沈菀晃了晃手指,眉眼弯弯,“是一万两哦。”
“你抢钱啊!”尹珍珠顿时叫嚷起来,“就这把破弓要一万两?”
尹家是有钱,尹珍珠也拿得出一万两,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么任人宰割。
沈菀惋惜道:“姑娘就算没钱,也不能这么羞辱这把弓。这把弓是最著名的铸器师,花了十余载的时间设计的,又花了年,才集齐锻造弓箭的材料。上面的纹路看似简单,但也是根据掌纹走势而定……”
听着她胡说八道,萧七在一旁直翻白眼。
图纸是沈菀画的,就用了两天时间;材料是卫辞找的,天就集齐了;那纹路是姜不弃画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却也不失天然淳朴之美。
尹珍珠被她唬得一愣一愣,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她的鬼话。
她让侍女阿婵取了一百两来
,直接甩在了沈菀面前。
“什么名铸器师,什么稀罕材料,在本姑娘这儿,它就只值一百两。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拿着钱滚,否则本姑娘要你好看!”
沈菀瞥了一眼那一袋丢在自己面前的荷包,笑容淡了几分。
“姑娘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又如何?本姑娘看上你的弓,那也是你的荣幸,你再敢漫天要价,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如此嚣张的态度,萧七都忍不住了,准备动手,却被沈菀拦住。
“姑娘看着眼生,想来不是京城人士。既是远道来客,未免说我欺负人,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若你赢了,这弓归你,分文不取。”
尹珍珠瞧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高气傲的她,自然也不想被人嘲笑,立即满口应下。
“你说,要怎么比?”
沈菀敲了敲,指着不远处那栋高楼上的旗帜。
“看见那面木牌吗?若谁能用这把弓将它射中,谁就赢了。”
萧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沉默了。
那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长风楼。
尹珍珠踮起脚尖,眯着眼看了看。
那木牌倒不会很远,而且立于楼宇之上,倒不用怕会伤
到人。
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再看看沈菀那细胳膊细腿,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应了。
“行啊!比就比,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萧七看着尹珍珠摩拳擦掌地准备比试,忍不住对沈菀道:“小姐何必与她胡闹?那弓本来就是我们的。”
沈菀示意他看尹珍珠腰间的玉佩,“那是东州尹家的配饰,她是尹家的人。”
“尹家?”萧七皱着眉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可是玉和公主所嫁的尹家?”
玉和公主是建康帝的亲妹妹,早些年远嫁尹家,鲜少来往。
尹家是驻守在东州的世家,兵力不强,但富可敌国,东州的兵防,几乎都是尹家出钱养的。
“这小丫头虽然无礼在先,但看在玉和公主和尹家的份上,我不跟她动手。”
大阙东部并不比北部乱,但也是海盗猖獗,寇贼横行。沈菀敬重守关的将士,也敬重出钱养兵的尹家,若尹珍珠能知难而退,她亦不会为难于她。
“喂,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莫不是怕了,不敢跟我比了?”
那边的尹珍珠催促着,沈菀笑了笑,“怎么会?”
她与她并肩而立,尹珍珠手里还拿着那把弓,又命阿婵
取来了箭。
“别说我欺负你,瞧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先给你做个示范!”
沈菀伸出了手,“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