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状也没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说她跟白宣之杀了余念和冯二少,提都没提还有一个疯了的曾醉蝶。
但是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人下了杀人罪,跟人下了奸情有何区别?
温桐颜也不说话,从罪状上移开眼,就看着空中某处,自顾自想着心事。
张林也是好脾气,一个人乐呵呵地劝说着她,翻来覆去也就那两套,认了这罪,反正一不要命二不要赔偿,可以重获自由,也不用在这耽误功夫,你好我好大家好。
温桐颜不理他,他就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觉得尴尬,渴了就喝口水,累了就歇息一下,甚至还有禁卫军给他送了饭,他就这么当着温桐颜的面吃得倍香,丝毫不把她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放在心上。
于是温桐颜懂了,张林的折磨就是不给她休息,没看进来到现在也没人问过
她们饿不饿渴不渴吗!
但是同时她也确定,他们不敢真的把她们饿死渴死,无非就是磨着,看谁先投降罢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从张林那张笑面虎的脸上收回,那就看看谁能熬好了,她就不信她还熬不过这只笑面虎!
温桐颜的底气在于她曾经经历过各种折磨,今生最不怕的就是折磨。事实上,张林也确实磨不过她,等到下午,温桐颜这个一直安静坐着的人都开始昏昏欲睡时,张林这个一直折腾个没停的自然也累了。
不过张林熬不过她也有别的方法继续折磨她。
温桐颜重新被送进牢房后没一会,张林就带着曾醉蝶来了!
牢房不大,只有一张石床,铺了床被子,这还是考虑到以前的稻草上怕是有虫子,万一她这位皇子妃被什么毒虫咬了,死于非命就麻烦了。
就算曾醉蝶是疯子,温桐颜也没有把床让给她的想法,如同看不见她一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但是张林既然带曾醉蝶来为的就是不让她休息,等锁好了牢门后,张林先是熄了牢房里所有的灯。
天牢在地下,就算此时是白天,没有油灯立马就黑了下来。而曾醉蝶这个疯子,最害怕的就是漆黑。
最后一盏灯甫一熄灭,刺痛耳膜的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温桐颜眼角跳了跳,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
好在曾醉蝶叫了一会儿便累了,整个人缩到角落瑟瑟发抖,只是发出一些轻微的呜呜声。
便在温桐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禁卫军出现了,二话不说,人站的远远的,便拿小石子往曾醉蝶身上砸。
可想而知,曾醉蝶的反应出了尖叫,还有温桐颜耳熟能详的——不要杀我!
这样的噪音轰炸一直持续到曾醉蝶的嗓子都喊哑了,这个时候,就连神经开始衰弱的温桐颜都同情起了她,似乎张林这个禁卫军根本就没有把曾醉蝶当成受害者……
容不得她多想,休息够了的张林又来了……
如此的折磨一直持续到
晚上,就在张林跟她笑着说完今晚怕是要彻夜长谈之后,一个禁卫军进来跟他说了两句,张林就把她关回了牢里,匆匆离开。
此刻坚强如她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都没看角落里还在喃喃自语的曾醉蝶,径直躺回了床上,她太需要睡一觉来恢复这被折磨了一天的神经了。
天牢外的树丛里,埋伏已久的安以西终于等到所有禁卫军都离开天牢,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连大明寺里的禁卫军都调离了,但一心想着复仇的他并没有去查探,而是趁机潜入了天牢!
若是安以西稍稍窃听一下禁卫军之间的对话,一定会知道,这些禁卫军被调走跟张果儿有关,也就会知道余念之死还有蹊跷。
是的,从景皇下令开始寻找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毫无进展的结果让景皇暴怒,心中几乎断定张果儿已经遭了毒手。
而景皇是知道尢一手的推测的,他比任何人都肯定凶手就是太子,而这些禁卫军并不是去找张果儿了,而是回宫监视——究竟是那个妃子胆大包天到给皇帝戴绿帽子!
可惜,安以西没有,一身黑衣给了他完美的伪装,黑漆漆的天牢里,就连听兰也没有发现他的潜入!
不知是不是张林走得太急,温桐颜的牢门没有锁死,安以西还在想着该怎么进入牢房内,就一不小心打开了门锁。
疯疯癫癫的曾醉蝶第一个发现了安以西,黑暗中,那双如同受惊小兔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移动的黑影,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随时就要叫喊出声。
但是安以西根本没有看见曾醉蝶,已经完全清醒的眼睛微眯,适应了天牢里的黑暗后,他很快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温桐颜,这一刻,痛失爱人的怒火让他恨得咬紧了后牙槽。
而也正是这轻微的磨牙声惊醒了听兰!
锐利的眼神一扫而过,第一眼没有看见安以西,直到……安以西摸出匕首,对准温桐颜高高举起!
“小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