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老夫人回了房内,老夫人拗不过萧宁玉,只能温顺的把手伸出来,任由萧宁玉替她把脉。
本以为会诊断出问题来,可仔仔细细的把完脉,萧宁玉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祖母的脉象上显示只是偶感风寒,别无其他。
如此便好,萧宁玉也能稍稍安心些了,想到放在自己的那些心思,只觉得有点草木皆兵了。
看着萧宁玉认真的样子,老夫人静静的笑了一下。
以前顽劣的孙女,如今嫁了人,倒是端庄娴熟了一些,举手投足间也都有了大家风范,也知道关心她这个老婆子了。
“窈儿,你实话告诉祖母,战王爷对你当真很好吗?”
把脉的手蓦然僵住,萧宁玉诧异抬头,就对上了祖母那双浑浊却不失透亮的眼睛。
这番话祖母方才在厅堂上就问过了,如今又问了一遍,这是不信?
萧宁玉下意识想将违心的话说出,为的就是不让祖母担心。
可话到嘴边,她却骤然清醒了过来。
祖母平日里就和边疆的父亲书信来往频繁,最爱说的便是家中琐事。
如若让祖母误以为战北寒对她很好,使父亲和哥哥也因此而被蒙蔽,几年之后萧家的那场大祸,该如何避免?
看到祖母殷切的眼神,萧宁玉叹了口气,握住祖母的手。
“谁对谁好,或是不好,都不能看眼前。祖母,不管他对我好不好,孙女都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您就别替我操心了。”
老夫人似乎看穿了萧宁玉话语里的意思,也没多言。
“你说的也对,只要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的就行,无论发生了何事,萧家都是你的靠山。若是受了委屈,他可以直接回到将军府来,祖母就算拼出一把老骨头,也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可万事你也得留个心眼,云蓁蓁不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她跟在你身边,你不仅要防着她勾引你夫君,更要防着她害你。”
今日宴席上,云蓁蓁话里话外把宁玉往偷吃禁药上面扯,老夫人想起来就觉得心慌。
平日里她知道云蓁蓁鬼点子多,可没想到,这些竟都是要害她孙女的手段。
“祖母放心,我记下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萧宁玉的手,“好,记下就好。”
老夫人今日忙了这么久,前院还在收拾着寿宴上的东西,忙着送宾客。
萧宁玉帮着张姑姑一同伺候祖母歇息,这才转身出去。
她去了药房,打算给祖母配一些能舒缓咳疾的药。
“大夫人,您就别担心了,大夫都已经说了,蓁蓁小姐一会儿便能醒了。”
忽然一道压低的嗓音从外传来,萧宁玉正在配药的动作蓦然一僵,只听房外江云眉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蓁蓁那丫头心眼单纯,比不过萧宁玉那个小贱人,今日蓁蓁被她气成那样,险些醒不过来,要是蓁蓁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大夫人,您说这是什么话,你和蓁蓁小姐都是福泽深厚的人,哪儿能说这种丧气话。”
江云眉无奈的说,“行了,还是赶紧先给蓁蓁抓好药熬上吧,可千万得顾及着她的身子,她身子弱,不能大补。”
“奴婢都记着呢。”
听见脚步声离内室远了些,萧宁玉放下手里的药材,悄然掀开帘子,看到了江云眉离开的背影。
若是云蓁蓁出事儿,江云眉也不活了?
云蓁蓁不过就是萧家的一个养女,和江云眉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江云眉怎会将她看得如此之重?
萧宁玉心中生出疑窦,云蓁蓁和江云眉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抓了药,吩咐人去熬药,便匆匆回了祖母院内。
刚回去就看到几个下人都站在外面,就连祖母平日里的贴身姑姑,也都守在门外。
“张姑姑,祖母一会儿醒了,身边不得有人照顾着吗?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
看到萧宁玉回来,张姑姑连忙道,“王妃有所不知,老夫人这段时间睡眠太浅,总是时不时的从梦里惊醒,我们若是守在旁边老夫人睡不好,所以都站在外面等着。”
萧宁玉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祖母这样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从半个月前,大夫人倒是来看过老夫人很多次,也请了一些道士过来瞧瞧,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想来就是老夫人年纪大了,睡意浅,所以才总是睡不安稳。”
道士?
萧宁玉收敛目光。
“就算祖母睡意再浅,你们也得站在旁边候着,即便别的人不进去,张姑姑你也得随时守在旁边,以免祖母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听不到。”
张姑姑一顿,“是,奴婢记下了。”
“姑姑,这些东西放哪?”有小厮端着几匹布过来,走到了张姑姑跟前。
张姑姑随手指了下,“放后院去吧,这几匹布都是老太太很喜欢的,你们可小心着点,别划坏了。”
小厮恭敬的应了一声,从萧宁玉身旁经过时,顿觉面熟,便仔细瞧了眼他的样子。
等人去了后院,萧宁玉也跟了过去。
“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