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惊讶,毕竟大楚的钦天监可不是话本子里只会勾结后宫搞阴谋的假道士。
能入钦天监的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甚至朝廷每年都会花费大把的人力物力去四处寻找于此道有天赋之人,着专人悉心教导,从而为天下百姓欺负避难。
只要不是故意撒谎,钦天监观测的天象不说次次精准,可十之八九都是准确的。
但即便如此,钦天监监正也不敢如此肯定的说出一场暴雨准确的持续时间。
“算不得会关天象,但我能大致猜测出天气变化。”
云九倾当然不可能说是老板的功劳,可她对气象方面的知识了解的也很有限,真承认了自己会观天象,难免以后露馅儿。
是以她故意说了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堵他们的嘴。
谢辞渊没有怀疑云九倾言语里的真实性,反而极其认真的问道:“你既能看出天气变化,能大致判断这场暴雨大概在什么范围吗?”
玄清和玄羽都震惊的瞪着自家主子,两双四只眼睛透露出同一个讯息,“不是啊王爷,虽然王妃的确很厉害,但观测天象这种事情你也敢信啊?”
谢辞渊直接无视了他们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云九倾简直不要太惊讶。
云九倾很庆幸自己看气象报告时都看完了,但考虑到现实,还是故意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磨蹭了半晌,才不太确定道:“目前来看,这场雨是北方下的比较迅猛,狼毒山、天马山、湟水河以北的城池都在其中。
不过强对流是自西北向东南而去的,而南方的防水体系向来完备,所以真正阴雨连绵,可能会形成水灾的区域还是会在大楚中部地区。”
“中部么?”
谢辞渊沉吟片刻,“刚好是楚京周围,提前防御的话,应该能避免一些损失吧?”
云九倾没有接话,谢辞渊毕竟是大楚的王爷,虽然眼下被新帝陷害,虎落平阳,可他前半生都在为大楚打拼。
而且他是大楚皇室子弟,生来就是与大楚江山绑在一起的。
遇事第一时间从大局出发,保大楚江山稳固估计早已经成他的本能了。
她再怎么着也没有理由让一个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战神王爷因为一己之私而去置数万生灵之安危于不顾。
那样的话,谢辞渊就不是她那名垂青史,令人敬仰的老祖宗了。
“提醒一下不成问题,但如今,王爷的话,朝中会有人信吗?”
波及大半个大楚的水灾不是随便告诉某个人就能提前开始防御的,谢辞渊不仅要能将此消息传递出去,还要传递给一个在朝中相对有一定话语权,还信得过他的官员才能奏效。
而以谢辞渊如今的处境,朝中大臣们只怕是早就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谢辞渊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传话筒都不好说。
“本王好歹在朝中十几年,朝中也还是有明白人的。
不过本王就不给新帝折腾他们的借口了。”
谢辞渊笑盈盈地看着云九倾,“咱们这儿不就有一个现成儿的传话筒嘛,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笑的一脸轻松,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云九倾则大脑宕机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王爷是说王靖康还是林湛?
他们不见得会信你我的话吧?”
尤其是王靖康,背靠新帝和邓太后,就算他受云九倾的威胁把消息传出去了,新帝未必会相信谢辞渊的话。
从流放队伍中传个消息出去不容易,这要是再耽搁了,害得大楚百姓无辜受灾可就太气人了。
“王靖康不行,新帝骨子里极度自卑又自负,从来就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说本王的好。
如今虽然好不容易勉强翻身处在了略胜我一筹的位置,但否定本王的一切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若是得知会有水灾的消息是本王,他只怕是眼睁睁看着水淹楚京都不会派人去赈灾。”
谢辞渊对于新帝的德行还是了解的,对于不该抱希望的人和事他是一点精力都懒得浪费。
云九倾深以为然,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那就只剩林湛了,不过,被宁老夫人那么一闹,我又才让玄烈他们揍了郑铎,林湛还能愿意听我们的吗?”
云九倾最初去给林湛疗伤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他的伤要尽可能多施针疗养才能恢复的快一些。
可昨日下午到今日午后,整整十二个时辰林湛都没有要求她去施针。
直到方才疼得受不了了才让郑铎来请人,分明是受了宁老夫人那话的影响。
这样的情况下,云九倾很难相信林湛还会帮他们传信。
谢辞渊却是从容道:“若是本王单纯地求他帮忙,他当然不会帮,甚至可能还会趁机踩一脚。
可治水防灾这不是本王一人之事,长平王正在与新帝博弈,如若能以水患博得民心和部分朝臣的支持,他离皇位就更近了一步。
而确定是否真的会有水患,只需要长平王写几封信就能搞定,何乐而不为呢?”
云九倾对谢辞渊的判断深表赞同,只是,“长平王固然不介意抢在皇帝面前立下救世之功,可关键是林湛啊!
以我们目前的处境,还得他同意替我们把消息传给长平王